次日一大早,裴媛提著剛出爐的雞湯去看望裴清硯,結果她撲了個空,病房裡根本沒人。 她怒氣衝衝問醫生:“裴清硯,人呢?” 醫生弱弱的說:“裴三爺一定要出院,我們也沒辦法。” “行了,我知道了,一群廢物,也不知道提醒我一句,害得我白白跑一趟。”裴媛心情煩躁,看到手裡的雞湯更煩了,裴清硯越長大越不受控制,對她的敵意深了許多。 她狠狠一拋,滾燙的雞湯落到了醫生的懷裡,醫生手忙腳亂接住保溫桶。 裴媛鄙夷瞥了他一眼,趾高氣昂地吩咐:“把這個東西餵狗。” 醫生不敢不從,低著頭跑了,他只是一個卑微的打工人,不敢得罪裴家大小姐,一家人都要靠他的工資養活。 裴媛不屑地“哼”了聲,“裴清硯,我看你還能囂張多久,敢跟我作對,等著下地獄吧!” …… 西街城中村,破舊的筒子樓前停了一輛豪車,過往的人竊竊私語,偷偷瞧了一眼昂貴的車,眼裡滿是羨慕。 裴清硯下車插兜,問:“她就住在這裡?” 抬眼望去,一棟樓擠著一棟樓,道路非常狹小,只能容一個人透過,垃圾到處都是,雜亂不堪,蒼蠅四處亂飛,發出嗡嗡的叫聲,吵得人頭痛。 許言才見他難以忍受的神情,自覺道:“三爺,我進去請木小姐出來,你在車裡等我一會。” 跟在三爺身邊這麼多年,他知道三爺有很嚴重的潔癖。如果不是三爺非要來找木時,他永遠不會踏足這種髒亂的地方。 許言才正打算一個人進去,裴清硯強忍著不適,跟在他後面,說了一句,“我親自去。” 許言才略微驚訝,到底是怎樣神奇的女人值得三爺克服自己的潔癖親自去接。 以往,三爺不會給任何一個女人好臉色,包括他的表妹。女人這種生物從來不會出現在三爺身邊,但還是有許多不怕死的女人前赴後繼往三爺身上撲。 轉了七八個彎,終於在一處角落裡找到了木時的住處,旁邊立著一根電線杆。 發黃的電線相互交錯纏繞,十分雜亂無章,纏得跟麻花似的,就算是世界上最高階的電工也分不出哪一根接哪一根。 就是因為這一根電線杆,許言才才確定他找對了地方。 站在鐵門前,他禮貌地敲了敲門。 “誰啊?”房間裡的木時剛睡醒,她昨天真的累了,短短一天碰到了三次靈異事件,最可怕的是遇到了兩次警察,她真的心力憔悴。 木原早早起來了,他坐在桌前看書,聽到敲門聲,他問:“姐姐,開門嗎?” “等等,我來。”木時快速起床,開啟水龍頭衝了一把臉,取下毛巾隨意擦了擦,拍拍臉蛋使自己清醒幾分,跑去開門。 一開啟門,看見裴清硯那張帥臉,她還有些懵,本來打算今天去找他行拜師禮,沒想到他親自找上門來了,大徒弟挺守承諾。 她揮手打招呼,“大徒弟,早上好。” 裴清硯“嗯”了一聲,沒反駁她對他的稱呼。 許言才再一次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他左看看三爺,右看看木時。一個年輕的女孩稱呼三爺為徒弟,三爺居然沒斥責她,貌似還有點小開心。 他只是離開了三爺一晚上,這一晚上發生了哪些他不知道的驚天大事,他家三爺昨晚難道被鬼上身了? 不確定?再看看,許言才盯著裴清硯上下打量。 裴清硯察覺到他的視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眼睛不想要了,許言才。” 許言才立刻收回視線,抬頭望天,他錯了,三爺還是那個三爺,他乾咳兩聲,轉身就走,“三爺,你和木小姐好好談,我去外面守著。” 走的太快,結果一個不察撞到了門口的電線杆上,許言才鬱悶地捂住腦袋。 木時從門後伸出腦袋瞅了瞅,評價:“大徒弟,你這助理傻里傻氣,走路不看路。” 裴清硯勾了勾唇,“回頭就換了他。” 蹲在電線杆底下的許言才:“……” “我開玩笑。”木時趕緊說:“你這助理品行端正,處事膽大細心,是個難得的人才。” “那就先不換了。”裴清硯轉頭看向許言才,許言才會意,立刻轉過身捂住耳朵背對著他們,他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 “大徒弟,你大早上來找我,應該想問誰作法讓你的生魂離開身體。”木時側身請裴清硯進來,“你先坐坐,我給你算一卦。” 沒了木時的遮擋,裴清硯看清楚了整間屋子的樣貌,很小、很窄、很擠,還沒他家一個廁所大。 他下意識皺眉,微微彎腰低頭走進去,房間的高度太低,光線太暗卻不髒亂,東西都歸類放好,室內有股若有若無的香味,他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開。 木原邁著小短腿,搬了一張小板凳放到他面前,“大師侄哥哥,請坐。” “謝謝。”裴清硯禮貌道謝,但這稱呼有點奇怪,他問木原:“你是她的弟弟?” 木原歪著腦袋想了想,認真道:“你是師姐的大徒弟,我是師姐的師弟,在輩分上你就是我的師侄,但你的年紀比我大許多,出於禮貌,我加了哥哥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