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驚訝了一瞬,“你到底是什麼人?這裡太邪門了,我勸你們還是出去,不要再靠近這裡。” 木時盯著深不見底的黑洞,“底下的東西我能解決,一個死物而已。” 鬼影嘆了一口氣,“小丫頭,你最好離開這裡,裡面的東西越來越強大,過不了多久就要出來了。” “沒關係,你讓開。””木時提著桃木劍直接砍下去。 一劍帶著雷霆之力劈碎了地面,粘稠黑色的液體從底下湧了出來。 鬼影頓時難受極了,這種液體令他噁心至極,“我討厭這種東西。” 木時用焰火符燒了這些液體,連同古樹的根系,全部一把火燒盡,滋滋滋聲不斷。 突然,一把泛著黑氣的刀從底下竄出來,徑直砍向木時的天靈蓋。 鬼影看到這把刀,心中燃起熊熊怒火,不顧害怕的情緒直接衝過去,吶吶道:“這刀必須毀了!” 刀反應極快,馬上轉了個彎砍向鬼影。 木時趕緊拉住他,徒手接住這把刀。 刀在她手裡不停地顫抖鳴聲,釋放出黑紅的陰氣,試圖反抗並切斷她的手。 木時眼睛都沒眨一下,輕輕彈了彈刀身,一股勢不可擋的靈氣撲向刀身,打散了它渾身的陰氣。 陰氣消散,刀瞬間不動了,變成了一把看似非常普通的刀。 木時握住兩邊,直接掰斷它,丟在地上,用腳踩了踩。 這刀沾滿鮮血,是一件邪器。 木時怕它裝死,又是用雷劈,又是用火燒,又是用冰凍,徹底碾碎了它。 鬼影抱頭蹲在地上,五官慢慢突顯出來,他捂臉痛哭流涕,“嗚嗚嗚……” 邊哭邊喃喃自語:“章魚哥沒了,王叔沒了,小胖子也沒了……嗚嗚嗚……” “只留下我一個人,我做到了,沒有辜負你們的信任。” 姚娜幾個人忽然出現在木時旁邊。 章總驚魂不定拍了拍胸口,“乾飯盆果然名不虛傳,一個盆疊著一個盆,我在裡面不知道轉了幾個圈圈。” 章桃補充,“我一眨眼,你們就不見了,四周都是樹木,根本分不清方向。我發現這些樹只有一個方向有缺口,那個地方似乎就是出口,但我站在原地沒動,我相信兩位姐姐一定會找出乾飯盆的秘密。” 木時回頭看向她,“樹木變換隻是一個低階幻境,不過巧妙地利用了地形優勢,看起來像真的一樣。” “應該是蹲在那裡的鬼影故意而為,不讓人靠近這裡,因為這裡埋了一把邪器。”她解釋,“邪器嗜血,一般人可抵擋不住。” “啊?”章桃仔細看了看鬼影,“我還以為是這隻鬼想要困住我們,然後趁機一個一個吃了我們,沒想到他為了救我們。” 鬼影沉默了許久,抬頭打量他們,看到章總明顯驚訝了一瞬,“章,章魚哥?!你還活著?!” 章桃憋笑,“章魚哥?這名字取的真好。” 章總敲了敲她的腦殼,“桃兒,不許笑,這是你太爺爺的名字。” “抱歉,太爺爺,真的抱歉。”章桃閉著眼睛誠心道歉。 章總自我介紹,“我爺爺叫章魚,我爸爸叫章楊,我是湘西趕屍第三十八代傳人,章總。” 鬼影欣慰地說:“真好,章魚哥的孫子都長這麼大了。” 章總客氣問:“您認識我爺爺,您是?” “我是誰?”鬼影陷入回憶之中,“我是一名戰士,我是華國苗疆人,可我不記得我的名字了。” 他臉上的黑霧全部散開,眾人才看清楚他真正的樣子。 身形清瘦,個子不高,面容平凡,臉上的嬰兒肥還未褪去,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透露出堅定果敢的氣質。 他摸了摸後腦勺,憨憨一笑,“我真不記得我的名字了,不過這不重要,你們是華夏兒女,我也是,我們都是同志。” “同志”這個詞深深擊中了所有人的心。 章總想起他爸曾經說過,他爺爺和十幾個青壯年為了抵禦敵軍入村,全部壯烈犧牲了。 奶奶當時懷著身孕,流著眼淚目送爺爺出村子,然後爺爺再也沒有回來。 奶奶生下爸爸後,出去尋找過爺爺,但她沒找到,用跟爺爺學的半桶水趕屍術,送死去的同志們回家,入土歸根。 章總背過身去偷偷抹了抹眼角。 木時對著黑影說:“你叫苗回根。” 儘管那張黑白照片模糊不清,但木時看到他的五官,確定他就是苗回根,以靈魂的形態守在這裡八十年左右。 “苗回根。”苗回根慢慢唸叨自己的名字,沉默了許久,苦笑幾聲後他釋然了,“我全部想起來了。” 大概八十年前,外敵入侵,戰火紛飛,敵軍在村子外圍轉來轉去,虎視眈眈。 當時村裡的年輕人不多,大都跑出去參軍了。王叔召集附近幾個村中剩下的青壯年自發組成一隊,拿上各種能用的工具衝出去。 章魚主動加入,苗回根也是。 村子中老弱婦殘被迫離開家,躲在山上樹林裡,祈禱家人能平安歸來。 那時,敵軍有五六百個人,我們這邊卻只有十幾個人,一把槍都沒有。 湘西山脈眾多,地勢複雜,還有許多毒蛇猛獸,利用本地人熟悉地形的優勢,引誘敵人在山裡轉圈圈。 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