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這樣對我,我馬上跟他分手。”
沈言殊笑了:“你擔心我啊?”
陳田田刻薄地說:“我擔心他可能根本沒那麼喜歡你。”
沈言殊聞言摸了摸她的頭,沒有再說話。
沈母出院後沈言殊在家陪了她一段時間,也買了些書來看。只是說到底他不是甘於碌碌無為的性子,朋友又打電話來鼓動他幾次,他便有些心動。
沈母留他不住,也看出他在家裡待得並沒有嘴上說得那麼開心,於是就順水推舟地鼓勵他去,臨走前還嚴厲地訓誡說既然要做就做出個樣子來,別再竹籃打水一場空。
沈言殊收拾行李去投奔了老孫。二人小時候是鄰居,老孫比他大幾歲,師範畢業後做了初中教師,一年前和同事辭職合夥開了間課外學校給中小學生輔導功課。類似的培訓機構近些年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紛紛冒出,只要師資好,不愁賺不到錢,老孫志得意滿,每天早晨起床都覺得自己距離俞敏洪的神話又近了一步。
學校名字叫春雨,老孫說大俗即大雅,好聽好記才是正道。起步階段事情又麻煩又辛苦,沈言殊一開始主要負責招生宣傳、排課和聯絡家長等等與教學無關的行政事務,但後來有個英語老師跳槽,一時間招不到合適的人,老孫知道他底子好就找中學部主任給他做了幾天突擊培訓,趕鴨子上架要他去教詞彙和寫作。
沈言殊硬著頭皮上,效果竟然出奇的好。老孫便招了個人頂替他原來的工作,把他的東西搬進了隔壁辦公室。
沈言殊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吃教學這碗飯,而且居然吃得不錯。他的課堂氣氛並不活躍,甚至有些一板一眼,也不太愛主動和學生親近,和其他人有很大差別。但他的認真態度卻極有感染力。有學生很喜歡他,下課後跟他跟到辦公室,在桌前嘰嘰喳喳圍作一堆,一句一句地和他聊天。
他們送給他一盆小仙人球,沈言殊放在電腦旁邊。
有人東摸摸西摸摸,摸到桌角上一疊整齊捆好的白紙卡片,拿起來看,像發現寶藏一樣喊:“哇!”
“這是什麼?”
一群小腦袋湊了過去。卡紙正面用優美的花體英文謄寫單詞,翻過來看,是中文釋義,風流灑脫的鋼筆行書。看了幾張,有人說:“這個人好厲害,中文英文都寫得這麼漂亮。”
沈言殊抬頭笑了一下。
“能送給我嗎?老師?”
“不行哦,”沈言殊輕輕從他手裡抽回那疊邊緣已經磨起毛邊的卡片,“這是別人送的。”
“那給一張吧,就一張——”
沈言殊拗不過,便給了那喊得最起勁的男孩一張單詞卡片。男孩捧著卡片看上面寫著的單詞,affinity。
是什麼意思啊?他嘟囔著,翻過去看背面。
“喜愛,吸引,親密關係。”
沈言殊合上備課本,回答道。
快下班時他收到了嚴楷的簡訊,告訴他說剛剛從機場回來,已經在家了。
今天本不是他們約好見面的日子,沈言殊想他大概是工作提前結束了,回簡訊問這次要待幾天?
嚴楷回:大概兩週。
沈言殊挑挑眉毛。嚴楷回來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時間也越來越充裕,嚴格意義上講他們如今還是異地,之前嚴楷曾向他表示會把業務重心轉移回國內,但這需要不短的時間。
沈言殊沒催過他。他相信他說過的事情一定會做到,並不心急。
他又發簡訊問晚上要吃什麼菜,嚴楷說你不要買菜了,帶你出去吃,待會兒我來接你。
沈言殊握著手機想了想,起身去對面年輕男同事那桌借了髮蠟,被對方驚詫地上下打量了幾秒也不惱,臉上笑眯眯的,毫無異狀。
晚上嚴楷穿戴一新開車來接他。大概是一年多來吃遍全城的原因,兩人對於晚飯已經沒剩多大熱情,在城區裡轉轉挑了家口碑不錯的館子進了門。換了新工作後沈言殊失去了週末,反而工作日要清閒得多,嚴楷知道他上了一天課,嗓子負擔重,並未同他聊太多話。
吃完飯他們一同回家。從電梯間出來,嚴楷從身後抱住了沈言殊,力道輕柔地把他禁錮在自己懷裡,抽下領帶矇住他的眼睛,靈活的手指在腦後打了個結。沈言殊抬手摸摸阻礙視線的光滑織物,笑著問:“又玩什麼?”
“有驚喜給你。”嚴楷說。
他用鑰匙開啟門,拉起沈言殊的手跨過門檻,走過客廳,拐進一旁的走廊,最終停在書房門口。一路都沒有開燈,寂靜的黑暗中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