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信裡通篇字裡行間無一不透露出了母親對父親的思念,至此,張起靈才明白,他們是被拋棄的。他心疼母親,同時恨著那個男人。這些事當初他並沒有講給吳邪聽,他只告訴他他是個孤兒。
元旦前一天晚上,張起靈的出租屋裡來了幾個不速之客,他們表明了身份,說他們的老闆生病了很想見一見失散多年的兒子。張起靈低著頭考慮了很久,決定去見一見他名義上的父親張啟春,一來看看這個讓母親朝思暮想的男人,二來問清楚當初為何拋下母親。從長沙坐了三個小時的車來到了S市,在一棟氣派的別墅裡,他見到了張啟春,張啟春坐在輪椅上,臉上籠罩著病氣,雖然已經不再年輕眉宇間還保有照片上的神韻,他盯著張起靈看了很久,說出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讓他陪他去醫院複查。
名義上是複查,可是實際卻是給他們做親子鑑定。看著加急出來的鑑定結果,張啟春顯然很激動,爬滿皺紋的眼眶裡似有隱忍的淚水,張起靈看著坐在輪椅上神情激動的父親,終究沒有把質問的話說出口,相處了半天提出來已經見過了他要回去了。卻被張啟春留了下來:“你以後就在這裡上學,長沙的學校轉學手續已經辦好了,你不用再回去那邊。”張起靈自然是不同意的,他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就轉學,更何況這裡沒有吳邪,他是決計不願意的。
張啟春看到自己兒子的態度,沒有多說話,只是吩咐幾個屬下好好照顧他。所謂照顧,實則軟禁,衣食無憂卻沒有自由,張起靈並不用去學校,每天都會有家庭教師上門教學,學習的內容也和普通的高中不一樣,多了很多商業管理的課程,至此,張起靈方明白過來那個男人找回自己的原因,不過是想他代他繼承張家的家業。張起靈試過逃走,可是失敗了。他曾在一個晚上試著用客廳的電話偷偷撥打吳邪家裡的座機,可是他在客廳站了一個晚上,聽筒傳來的始終是佔線的聲音。
一個月後的某一天,他終於尋到一個機會離開,張啟春發現後長嘆一口氣說既然你對以前的學校那麼執念,便回去跟同學老師道個別。於是在張啟春的授意下,他的得力助手陪同張起靈一起回了一趟長沙,可是這一趟並未見到吳邪,找老師詢問,得到的結果是前不久被勸退後可能轉學了,至於轉到了哪裡,老師也說不知道。張起靈尋遍了長沙其他的高中,都沒有吳邪的訊息,他陷入了絕望中。本來預備回去後讓張啟春動用關係幫忙尋找,卻在回去的路上出了事。
那場車禍讓張啟春的得力助手當場喪命,而被特意保護的張起靈只受了輕傷。回去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這個星期他的病房外多了很多張啟春的屬下,他也終於明白了那並不是一場普通的車禍。
那不是一個意外,而是人禍。同張啟春流著一樣血緣的張啟東眼看著哥哥病倒,張家的天下是他的了,誰承想中間殺出一個失散多年的張起靈,他當然不會善罷甘休,只要沒有張起靈,張家的一切便還是他的。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場車禍是何人所為,但是苦於沒有證據,不能把張啟東怎麼樣,所以張起靈仍然處於危險之中,他的父親只得把他看的更緊。
瞭解一切的張起靈至此放棄了尋找吳邪的想法,想到那個慘死在自己面前的董事長助理,盤旋在他腦海裡只有一句話: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去找吳邪會給他帶去危險,他不能害死他。後來,他問了當時跟在他身邊的人一句話:“如何才能自由?”那個人扶了扶鼻翼上的墨鏡,道:“強大了,自然就自由了。”
從那時候起,張起靈便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事並非是自己願意去做的,但卻是自己不得不去做的。強大自己,成為張家的主人,便是他不得不去做的事。
張起靈敘述的很慢,他特有的嗓音配合著安靜的環境,彷彿把吳邪帶回了那段時光,那段他不曾參與的時光。他從沒想過張起靈成為董事竟然是這個原因,他也從沒想過他竟然曾經被自己的親生父親軟禁。事情可能遠遠不止他說的那麼輕描淡寫。張起靈不知何時已經躺下來了,手臂交叉疊在腦後,視線沒有焦距的落在天花板上,故事說完,是長久的沉默。吳邪好似還沒有回過神來,呆坐在床邊,低著頭一言不發。
時間一點點流淌,無聲的電視上肥皂劇已經播完,吳邪才緩緩抬起頭:“他們竟然這樣對你,他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嗎?”
“我只有母親,沒有父親。”張起靈的語氣很冰冷,顯然依舊不肯承認他親生父親的存在,即使他現在已經是張家的主人。若是當初他沒有出現,沒有帶走他,那麼自己的命運也就不會改變,不會和吳邪分開,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個從沒有把自己當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