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做的。”
“是啊,這是裴公子從皇宮裡帶出來的點心,是皇上賞賜的呢。”彩蝶臉上露出豔羨之色,“小姐,皇宮究竟是什麼樣子呢?我只聽人說過,裡面金碧輝煌,寶物應有盡有。”
“只有局裡的人才會明白那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外面的人羨慕裡面的人錦衣玉食,裡面的人卻羨慕外面的人家人團圓自由美好。”金鈴撫平了袖子上皺起的一絲漣漪,臉上堆起苦笑,“即使做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下那又如何,沒有一個人真心待自己,只有利用和被利用而已,最終卻是殊途同歸,老死宮中。”
這番話金鈴彷彿是在說給自己聽的,也許是重生前的自己。
剛剛準備出門,卻有人來拜訪,金鈴還在詫異著如今這個日子還會有誰來,聽到紫衣說是一位叫寶珠的女子,便更詫異了。上次她就彩蝶說寶珠過來找過她,如今她再次找來,倒也不稀奇,只是所謂何事,倒真是讓她有些好奇起來。
寶珠穿得素雅,素錦繡著紫色的花紋,頗為大方,襯托著那張白皙的臉龐,更是楚楚動人。她早就知道寶珠原本出身官宦人家,家道中落,才會淪落至此,想來家教的確是不錯的。
金鈴面上還是做足了功夫,命人備好了茶和茶點,招呼她坐了下來,笑著詢問道:“不知道寶珠姐姐所謂何事,大駕光臨?”
寶珠眉眼謙恭,忽地,抬起眼睛來,手腳躊躇,一副不太好開口的模樣,好一晌才說道:“我知道我以前得罪過你,我也知道錯了,我知道你和郭夫人交情甚好,我希望你能幫我說說情,讓我進宮,只要你能幫我,我什麼都答應你。”
金鈴露出一副好笑的表情,抬起手臂,用袖口遮住朱唇,道:“寶珠姐姐這件事倒真是為難我了,我雖然與郭夫人有幾分交情,但是人家畢竟高高在上,我哪裡有什麼資格跟人家開什麼口。”說著,連忙搖了搖手臂,只當是聽到了一個笑話。
寶珠連忙跪了下來,聲音也帶了哭腔:“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向你請求什麼,但是,我會用命相報,只要能讓我進宮。”
“唔……”金鈴一副好奇的模樣,問道,“我倒是比較感興趣你為什麼這麼想進宮?即使進了皇宮做了宮女,一樣是沒有地位,沒有名利。”
“我……是為了進宮見一個人。”寶珠擦乾了眼淚,“原本我就是打算學了江家的絕學然後進宮,沒想到這個計劃卻被你破壞了,你要比我想象中的更加難以猜透。”
金鈴嗤笑了起來:“你想猜透我麼?恐怕這個天下還沒有一個人有這樣的本事。”
“也許吧。”寶珠站起身來,走到金鈴面前,端起桌子上的茶,敬給金鈴,說道,“既然你不能幫我入宮,那麼,我向你拜師,這樣可以麼?讓我的計劃繼續進行下去。”
“在皇宮裡的那個人對你很重要麼?”金鈴端坐著,巋然不動,聲音冷冷的。
“是。”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金鈴冷笑了一聲:“真好。”
“我突然對你想進宮的理由不感興趣了。”金鈴站起身來,手指繞著垂在胸前的一縷長髮,說道,“如果十年之後,你還想著進宮的話再來找我,如果你還有耐心的話,我就幫你。”
“十年?”寶珠詫異地抬起頭來,有些失望地看著金鈴的眼睛。
“對,十年。”金鈴說完,便讓彩蝶準備著出門。
今日京城廟會,果真是熱鬧。人潮湧動中,金鈴忽然停下了腳步,目光落在小攤上掛起來的紅色的纓穗,纓穗上的玉環質地透亮,在溫柔的陽光下透出柔和的光澤。
沒有絲毫猶豫,金鈴就這枚劍穗買了下來,腦海裡想著把這纓穗掛好的情形,忽地,有些失落起來,竟是不知道這劍穗究竟能送給誰。
金鈴把纓穗收好,突然有些暈暈的,雖然這太陽不算毒,但是擠在人群裡,還是又悶又熱。
彩蝶連忙扶過金鈴,指著前面說道:“小姐,到前面的廟裡休息一下吧。”
原本是不信的,但是走進廟裡,看著善男信女們,滿懷希望在菩薩面前祈禱,金鈴倒真願意相信了,若是隻要祈禱便能得到心中所想,那該多好。
金鈴剛想吩咐彩蝶去準備香和蠟燭,便看到兩個熟悉的人影走了進來,正是萬夫人和萬寶賢很是大方地添了許多香油錢,又是和大師好一陣的商量,好像是要做什麼法事。
寶賢仍然不脫少女氣息,有些無聊地用目光四處打量著,最後落在了金鈴身上,便鬆開萬夫人的手臂,興奮地走了上來,說道:“我記得你,姚金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