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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夾住我的是大伯,但黑暗中,他帶著我快速的移動,讓我根本無法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等我停下來時,我震驚的發現,自己竟然懸掛在地下河的頂部。
大伯手腳如同長了吸盤一樣貼在石壁上,而我則被他用雙膝夾住了腰,脖子被他用肩膀頂著,困在他和石壁之間,巨大的力道,讓我無法做出任何反抗,唯一自由的,恐怕只有一雙懸空的腿。
這時,蠻子已經走到了我之前所處的位置,從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頭頂和身姿,無法看清他的表情,只見他打著探照燈四下晃悠,隨後驚呼一聲道:“他們不見了!”
片刻後,前方的人都退了回來,鬼魂陳在另一端無法過來,退回來的多是小黃狗的手下以及他本人。
小黃狗看起來挺關心我們的狀況,厲聲問蠻子:“不是讓你看著嗎,他們人呢!”
蠻子焦急的辯解,道:“不知道,就一句話的功夫。”說著,他將我之前的異常給眾人說了一遍,我在上方急的抓耳撈腮,心說現在還屁話什麼,我就在你們頭頂上,該死的,你們別隻知道前後左右看,看一看上面啊!
小黃狗聽完,估計是想到了什麼,神色一變,道:“肯定是孫老頭出事了,那小子想包庇孫老頭。”靠,在我面前就師父師父的叫的親熱,我一不在,就叫孫老頭了。
緊接著,小黃狗帶著探照燈看了一群,突然,他將頭抬了起來,我心裡咯噔一下,說不清是喜是憂,本以為他會發現我,誰知小黃狗並不是看頭的,而是看旁邊的山壁,他估計以為我們會躲在山壁上方。
事實上,石壁確實有攀爬的可能,但頂部卻不可能有人躲上去,所以眾人都忽略了,如果小黃狗肯將探照燈直接打到頂部,他就一定能看見我。
小黃狗最終還是收了手電筒,這時,鬼魂陳那撥人馬似乎發了什麼暗號,小黃狗一見,神色也猶豫起來,最終他一咬牙,衝手下一擺手,帶著眾人離開了。
很快,所有的光芒都逐漸在我視線裡消失,我的眼前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唯一可以感受到的,就是被壓制的痛苦,以及‘大伯’面板冰冷的溫度。
我心臟咚咚直跳,腦海裡閃過數種可能,比如我們會直接這樣掉下去,然後砸穿棧道,掉進地下河裡,又或者大伯真的對我痛下殺手,一時間,我只覺得欲哭無淚。
原來我是槍不離身的,但鬼魂陳離去時,我順手將槍支扔給了他,再加上要背大伯,所有的負重都沒有帶,身上除了一支匕首,一直冷煙火以外,就什麼也沒剩下,而且冷煙火還紮在我腰帶上,一時也取不下來,眼前除了黑就是黑,哪裡還有什麼反抗的餘地。
待周圍的一切都寂靜後,我的耳裡只能聽到地下河瀑布隆隆的水聲,就這時,大伯突然又開始移動,黑暗中,我也不知道他移向了哪個方位,等我們再次停下來時,我的雙腳已經可以踏地了,而且根據觸感判斷,我們依舊是唯一棧道上。
就在這時,大伯突然放開了我,我立刻拔出了匕首,往後跳了一段距離,但緊接著,我的後背就頂上了凹凸不平的石壁,黑暗中,大伯突然開口,道:“是我。”
我緊張道:“我知道是你,大伯,咱們也血親,你不能這樣對我。”
“有沒有火,先點起來。”大伯接著說。我突然發現,他說話的語氣不一樣了,不再是那種不人不鬼的氣聲,而是變回了我熟悉的音調。
難道……
我心裡一動,立刻解下冷煙火,開啟外面的隔離罩,瑩瑩綠光頓時柔和的散發開來,我先是看見一張綠色的臉,緊接著,便看到那張臉朝我笑了笑。
如果不是這張臉我太熟悉,我覺得這一幕真考驗我的心理素質。
不知何時,大伯臉上那種詭異的漲紅已經消了很多,顯得沒那麼恐怖了,我試探著說道:“你沒事了?”
大伯神情很痛苦,像是自我厭惡,他朝我笑了笑,笑容很勉強,隨後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雙手,喃喃道:“我都做了什麼?”
我道:“你都不記得了?”
“不。”大伯道:“這一次我記得一些,但很模糊,我上了船……然後遇到了一個胖子,他朝我開槍……”
我立刻意識到,大伯是在回憶他之前的經歷,但他說的實在太籠統了,我道:“能不能說的詳細一點兒,你的玉佩呢?它為什麼不見了?你是怎麼到這個地方來的?大伯,地圖、地圖是誰拿走的?”
大伯捂著頭,道:“玉佩,什麼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