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各懷心思在一起吃涮羊肉,想不到僅僅不到幾天時間,他就瘦成了皮包骨,只剩下微弱的氣虛,若不是我們救下他,恐怕最多再撐一晚,他就要被那些東西給吸乾了。
按照楊博士的說法,那些東西只出現在有死人的地方,死人越多,數量就越多,難道說,在我們附近,有很多屍體?但為什麼我們都沒有看見?是因為夜色太黑,還是因為他們都被掩埋在雪層裡面?
那些我們看不見的屍體,難道就是千年前的那支軍隊?
一邊想著這些,我們一邊給昏迷的幾人灌了些葡萄糖和消炎藥,剩下的五人,我、王哥、鬼魂陳、楊博士、扎西,都是勞累奔波一整天,外加上這大半宿,都不是鐵打的,說不累是不可能的,但這地方處處透著危機,要想安眠,就必須得安排人守夜,說實話我已經累的撐不住了,但我知道王哥和楊博士兩人更累,便道:“排兩班,我守第一班,你們先睡。”
這時候也不是客套的時候,眾人鑽進了帳篷,我則留在外面開火,這一次也顧不得節約燃料,將火燒的很旺,時不時我還得掀開帳篷巡視一下,看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爬到帳篷裡去。
也怪我不爭氣,守了一半實在太累,竟然坐著就睡著了,緊接著我便做了一個夢,我夢到自己行走在雪山裡,混在一支長長的軍隊中,這支軍隊都穿著鎧甲,但模樣確實灰濛濛的,五官也看不清楚,就和冰鬼一樣,我們一直往前走,非常勞累,然而就在這時,從雪山深處,忽然傳來一種非常非常大的聲音,就先某種巨型馬達啟動時的聲音一樣。
這種聲音驚擾了積雪,瞬間,鋪天蓋地的白雪,形成一條奔湧的雪線,朝我們當頭砸下,我只覺得窒息、痛苦、擠壓,在這種痛苦中,掙扎著醒了過來,我一睜開眼,發現鬼魂陳就坐在我對面,他朝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進帳篷裡睡。
守夜守一半驚擾睡著了,我覺得過意不去,歉意的笑了笑,從懷裡摸出半包煙,準備跟著他一起守下半夜,剛才那個夢太過真實,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竟然夢到了千年前軍隊被雪崩掩埋的情景。
只是夢中那種巨大的響聲又是怎麼回事?
我隱約覺得,這個夢似乎是某種預兆,於是我問鬼魂陳:“夢真的有預言意義嗎?”
鬼魂陳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做什麼夢了?”他很少會主動問我這些無關的問題,我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於是將剛才的夢境描述了一遍,鬼魂陳聽完,淡淡道:“巨大的聲音?或許是這裡的某個鬼魂給你託夢了。”
我只覺得欲哭無淚,說道:“陳老大,你別搞笑了,我跟它們不熟,那麼多人,怎麼就給我一個人託夢啊。”
鬼魂陳盯著我,一字一頓道:“我也夢到了,和你一模一樣。”
只聽說過同床異夢,卻沒有聽說過異床同夢的,難不成是某個鬼魂,看我和鬼魂陳特別順眼,所以專門託夢給我們?那它拖這個夢又有什麼意思?是在告訴我們它死的有多慘,還是有某種預兆?
第二天一早,我詢問其它人的夢境,但古怪的是,其它人卻並沒有像我和鬼魂陳一樣,做同樣的夢。
小黃狗等人也醒了過來,對昨晚的一切一無所知,唯一的印象便是追著虎頭進入了一條冰縫,而虎頭卻消失了。
我們不知道虎頭去了哪裡,但根據鬼魂陳的說法,他將那個地方全面的搜尋了一遍,除了看到些不乾淨的東西以外,並沒有發現虎頭的蹤影。
茫茫雪域,消失的虎頭就如同大海里的一根針,沒有絲毫線索,連追蹤能力極強的鬼魂陳都沒能找出他的下落,我們即便在尋找也是徒勞了,更何況此地不宜久留,虎頭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那個叫何亮的身體太虛弱,並沒有醒過來,我們商量著該怎麼處置他,小黃狗說:“先帶著走,這人還有些用處,問問他們究竟想幹嘛?我看這幫人來歷不簡單,先審明白再說。”
要想帶著何亮走,就只能靠人背,小黃狗等人背部有傷,這個差事便落到了我和王哥身上,我倆輪流背,鬼魂陳在前面帶路,後面的一截路幾乎都是堅冰帶,走上去很滑,稍不留神摔一跤是輕的,就怕磕到什麼地方,頭破血流就完蛋了。
我們從清晨出發,走到中午時分,按照原定計劃走出了冰谷,冰谷外是一個環形雪帶,裡面積雪很厚,我們順著弧形路線前進,扎西說:“按照路線圖的指引,再過半個多小時,咱們就能到達湖泊處了,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這裡有湖。”
我道:“這地方這麼冷,有湖也被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