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部分(2 / 4)

小說:燃犀奇談 作者:蒂帆

香中必不可少的一味……”

《埋香幻》 完

斗轉星移,多年後的唐都長安的某間臨水幽館內,正舉行著風雅的夜宴,座上有在朝的公卿,在野的隱者;有豪快的狂禪,飄逸的黃冠。這些高山流水的友人們全然拋卻身外的濁世,只顧傳花銜杯。席間,博聞強記的段成式講述起他筆記中的一段誌異:“大食國西南二千里有國,山谷間,樹枝上生花如人首,但不語,人借問,笑而已,頻笑著落。”

水榭一角突然響起了半醉半醒的聲音:“不只是外國有這種花,以前中原也有過……”

段成式也有了幾分酒力,故意打趣道:“洞賓道兄,難道你親眼見過不成?”

“是啊,呂洞賓,你可誑不了我們!”其他人也借酒勁跟著起鬨。

聽到這些話,被喚作“呂洞賓”的羽客緩緩直起身體,容顏幽豔的他看起來相當年輕,但卻有著飽經滄桑的蕭索神情,簡直如同蘭膏焚盡,風煙俱寂後的冰涼餘燼……

呂洞賓緩緩眯起他那雙修長的鳳眼,露出月華一樣幽微的笑容:“我當然親眼看過!”

雁聲寺小札

可能是因為沒有亂花淺草,深蔭紅葉迷人眼的緣故吧,一到冬天,嗅覺就格外的靈敏起來。擾攘的街道有種歲末特有的怠惰,一整天霧濛濛的,絲毫不覺嚴寒,清冷溼潤的空氣裡飄蕩著甜甜的香氣,好像半乾不幹的糖稀似的,不一會兒混沌的街巷裡傳來一聲嘹亮的吆喝,隨即是沉悶的爆響,那芬芳便濃郁的彌散開來。就這樣聞著,眼前便浮現出雪白的炒米從還殘留著灼紅的黑鐵爐膛裡倒出來的樣子。

“吶,火翼。從雁聲寺出來,咱們帶點炒米回家吧?”身邊的冰鰭摸了摸鼻子,“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虎刺開花了呢,爆炒米的味道和它真像……”

“虎刺嗎?是有點……”我心不在焉的重複著。說起虎刺,上小學的時候教室前面就有好大的一株,在結出號稱聖誕名物的紅果之前,枝頭上總是掛滿一簇簇不起眼的黃綠色小花。樹是建起這座學校的傳教士在百十年前種下的,如今還被妥善保護著,周圍拉起欄杆,生物組的兔籠雞舍就在裡面,年邁的公雞每天都發出不可一世的倨傲啼聲。

記得生物委員是個嬌小姐,輪到我們班照顧小動物時總被嚇得哭個不停,直到今天我都不明白老師為什麼非要讓她來管這個不可。同學們看不下去就伸出援手,其中幫忙最多的就數雁聲寺的千春了——那是個很清秀的男孩,舉止中透著種親切的輕浮,特別是對待女生的時候。記得千春總是對我說:“火翼,我家以前可是雁聲寺的寺主哦!”言辭間很是有些得意的味道。很長時間之內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麼和尚會有兒子,而且還是個花花公子?

後來才知道原來是這樣一種情況——千春的先祖盤下了雁聲寺的地產,反而和尚們還要向他交房租。不過解放之後就沒有寺主不寺主的了,和尚們風流雲散,雁聲寺早就成了大雜院;因為實在太擁擠的緣故,多年來遭了好幾次的祝融之災。可不知為什麼那裡的住客卻沒幾個肯搬走的,就好比我們今天要去拜訪的鐵阿先生,這位有名的人偶匠師只替盤鈴家做事,本來就沒多少經濟來源,一度跟兒女搬去新城幾年,說住不慣終於還是回來蝸居在這破廟裡,脾氣別提多古怪了;不過他和我祖母的關係倒是挺好,老人家們常聚在一起喝茶,於是童年的我和冰鰭時不時就要充當一回送茶會帖子的小廝。

越過光禿禿的樹梢,遠遠看見問道河對岸高埂上聳立著雁聲寺的屋頂,山門殿、大殿、藏經樓,三重青凜凜殘瓦有一種破敗的威嚴;可待我和冰鰭走過元寶似的如意橋,繞開雜亂的矮屋來到雁聲寺大門前,便能直接感受到整個建築早已不復原狀了——前庭中搭滿灶坯間,到處橫七豎八的拉起晾衣繩;見縫插針的零星花畦裡草木枯黃,瘦梅稀疏的打著骨朵,山茶花上蒙著灰塵,連顏色都渾濁了,濃綠的南天竺卻自顧自的掛上串串鮮紅欲滴的果實。這時候住戶大多都還沒下班,四下裡一個人影也沒有,唯有肥胖的花貓悠然躺在瓦塊壘成的煙囪邊,看到有人走近,它便縱身躍下房頂,尾巴擦著歪斜的矮竹籬笆踱了幾步,倏地躥上套廊角落的歪斜樓梯,一下子消失在那灰沉沉的幽暗中。

面對這種極富舊城情趣的冬季風物,冰鰭的臉色卻陡然陰沉下來,發出惱怒的抱怨聲:“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這傢伙為什麼突然火冒三丈,我當然再清楚不過,於是故意扯了扯他的衣袖:“別說得這麼難聽,會覺得不方便的只有你而已!”

“我就不信你呆在這裡會覺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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