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舉,成親後,賈赦也不像先前那樣往死裡管他,隨他在外面結朋交友,拓展交際圈。誰知,一來二去,他朋友結交了不老少,可是年輕人浮躁的毛病也學了不少。這幾年麗娘帶著迎春和賈琮南下,賈瑚住在郡主府,賈璉和他不親,唯有賈珏時常在他跟前陪伴。由此賈赦對他的寵愛更勝往昔三分。也因此,他在賈赦跟前越發的放肆與口無遮攔。
“是您老讓隨意說的,這會兒又罵。”賈珏裝作一副可憐委屈的樣子回嘴道。
賈赦被他這幅樣子一逗,氣得笑了,罵道:“兔崽子,跟誰借的膽子,連你老子也敢編排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兒子這都是跟著老爺學的。”賈珏深知賈赦並沒有怪罪他,而是擔心他。遂有些無賴地笑著取笑道。
賈珏和賈赦這樣隨意親密習慣了,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可是賈璉還說是頭一回見父親原來也可以這樣隨意嬉笑怒罵地同兒子說話,內心又是驚奇,又是酸澀。
抬頭看了看落地鍾,時間已經不早了。明日一早還要啟程,賈赦又隨意囑咐了賈璉和賈珏幾句,然後放他們各自回去了。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的時候,賈赦就起身了。簡單的梳洗畢,用了早餐,去榮禧堂請完安順便告別。
賈瑚一大早也帶了水清芷和兩個孩子一起過來給賈赦送行。
上馬車前,賈赦自是又喊來三個兒子不厭其煩的反覆叮囑。最後,賈赦在三個兒子離情依依的目光中登上了南下的馬車。
依然是到了通州,下馬換船。因著這一回賈赦帶著賈代善的棺槨,府裡早早就備好了船隻以及抬棺槨的人等。
因著這一次南下,事情多,時間緊。又帶著賈代善的棺槨,一路上自主子到奴才們都沒有遊山玩水的閒情逸致,只知道趕路。遂賈赦到金陵的時間比先前麗娘南下的時間短了一倍有餘。
到了金陵,早有得了訊息的族人和金陵老宅管家金文祥帶著人迎著。
遠遠望見迎接的眾人俱是一身素服,賈赦也沒顧得跟這些人寒暄,只稍微見了幾個族老。就親自帶著賈代善的棺槨去了賈家的祠堂。
待停好了棺槨,看著已經佈置妥當的靈堂。賈赦滿意的點了點頭。
忙完了這些,賈赦累極,和眾族老一一告別畢,才帶著金文祥和其它的下人一起回了金陵的榮國府。
進了府,麗娘帶著迎春和賈琮在門口迎接著。眾人廝見禮畢,又敘了別後寒溫。麗娘吩咐迎春道:“你先帶琮哥兒下去。順道兒去廚下看看,早先讓給你父親備的幾個他愛吃的菜可是做好了?回頭我們好給你父親接風洗塵。”
迎春應了下來後帶著賈琮有禮地跟賈赦告別。
二人退下後,麗娘拉著滿身滿臉疲倦地賈赦進了年華內室。一邊服侍賈赦寬衣,一邊喊人抬熱水進來。
麗娘帶著熟悉又陌生的情緒服侍賈赦梳洗。二人因著太久未見,一時間到有些生疏彆扭。不過到底同床共枕二十餘年,不一會兒就熟悉起來。
洗完澡,賈赦看著風韻十足的拿著幹帕子替他係扣子的發麗娘,心裡有些酸澀地開口道:“這些年,你沒怎麼變。還越發顯得年輕精神了。倒是我,顯得老相了。”說完,還頗為感慨的長長嘆了一口氣。
麗娘聞言,頓住了替他係扣子的手,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幾年未見,老爺不說惦記著妾身,倒是先說起了酸話來。也不怕人笑話了去。再說,妾身都是做祖母的人了。還年輕,豈不成了老妖精了。”
賈赦臉上也露出幾分不好意思來,訕訕道:“這不是好長時間沒見,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喲,老爺說這話妾身就更讓妾身傷心了。妾身都替你生了四個孩子。這才幾年沒見,難道您就忘了妾身不成?”麗娘打趣道。
賈赦吶吶無言,手足無措起來。
還好這時外間傳來丫頭的通報聲:“老爺,奶奶,廚下剛過來說,飯已經備好了。是這會兒傳,還是過一會兒再傳?”
麗娘替賈赦系完最後一個釦子,又順手牽了牽衣角兒,站開來打量了賈赦一番,道:“好些日子沒見,看來妾身的手藝還是沒有生疏。這衣服你穿著倒還十分的精神。”
賈赦嘴角兒翹了翹,高聲吩咐道:“這會兒就傳飯吧。”說著,拉起麗孃的手往外走去。只是在快要跨出門口的時候,在麗娘耳邊輕聲說道:“衣服很合身,我很喜歡。你有心了。”
麗娘聽了,歪著頭瞅了賈赦一眼,抿著嘴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