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從前,太醫也囑咐過要好好靜養,不能太過勞累。瑚哥兒雖說大了,可也正是淘氣的時候,我只照顧他一個就覺得累了,哪敢讓你這麼操心不是?回頭大爺可不得心疼你,說我的不是了。”
張氏聽了,臉上的神情這才好了起來。只是聽了麗娘最後的打趣,也不免難為情,隨啐了麗娘一口道:“都這把年紀的人了,還像小時候似的說話沒遮沒攔的,外人聽了可不笑話?”
“不過呢,你的話也很是在理,但是呢,趁著這個機會傅氏一定是要留下來的,估計綠衣也去不了了。桂枝也是個能幹的,我把她也留下來,讓阿嬌也跟著去任上。過些時候綠衣好了,她們兩個就可以幫我打理瑣事了,再說了瑚哥兒的奶媽子和稻香她們也都歷練出來了,我平常多看顧一些就成了。妹妹看如何?”張氏接著問道。
麗娘只好應了。
兩個人議定了,便商量起要帶的家人來,雖然賈家有很多家生子,又有其它的親戚故舊也薦了些有經驗的長隨,不過賈赦都推拒了。如今一去幾千裡,背井離鄉的,賈赦又是頭一回外放,想做出幾分政績來的,所以自然要挑妥當人。
張氏就跟麗娘商量道:“至於那些衙門裡理事的清客相公之類的由老爺和大爺安排就好,我就不插手了。其他的負責內院各項事務的人還是我來挑比較妥當。就叫來大兩口子跟去,來大負責做外院總管,來大家的就總管內院,他們兩口子雖然沒有什麼大本事,就是忠心,我都使喚不動,只聽大爺的話。”又挑了張氏陪嫁柳大一家六口人跟去,柳大家的做飯,柳大看門,四個兒子大的二十多,最少的小鐵柱也有十四了,略識幾個字,都是得用的人手。另外梧桐苑的丫頭婆子除了伺候瑚哥兒的留下之外,其他的都跟著去。
如此議完了這些,張氏就有些精神不濟,麗娘扶著回了正院,在張氏處用了午飯,一路回了梧桐苑。
麗娘一進門,就喊來吳嬤嬤等,宣佈了張氏的命令之後,就和眾人一起打點翻曬衣物鋪蓋等。該收的收,該帶走的也都打點妥當,裝進箱籠裡。
日暮時分,賈赦應酬完就醉意燻然的進了內宅,先去了正院,張氏自是向賈赦講了自己的打算,賈赦細想了一下就同意了。
自正院出來,賈赦又去了憐菊軒見了賈代善,確定隨行人員的名單,最後又跟賈代善說了傅氏懷了身子,麗娘去任上的事,說是要參考一下賈代善的意見。賈代善聽罷也覺得沒什麼不妥,也就應了。隨後,賈赦又去了榮禧堂陪賈母用晚飯。
晚飯後,眾人陪著賈母閒話,賈赦起身向賈母拜了拜,笑道:“傅氏身子不便,張氏又病著,沒精力照管,煩太太幫忙多照看些。”
賈母聽了笑著取笑賈赦道:“婆婆媽媽的,你又不是頭一回當爹了。”
賈赦訕笑了一下,見賈母這會兒興致頗高,就趁機回道:“既然傅氏身子不便,兒子就帶吳氏去任上了,至於瑚哥兒呢,有張氏看著就好,太太也知道張氏身子愈發的不好了,煩太太平時也多看顧些,就當是心疼兒子了。”
賈赦話音一落,屋子頓時一片寂靜。賈母也收起了臉上的笑,道:“這是你的主意,還是你媳婦的主意?”
賈赦直視著賈母,堅定地回道:“是兒子的主意。不過兒子也問了老爺,老爺也說這樣安排妥當。”
賈母看了賈赦好一會兒,才道:“真是兒大不由娘啊,既然你已經有了主意,又何必來問我。”
賈赦忙笑著回道:“太太這話說的讓兒子無立錐之地了,這一大家子要是沒有太太照看著,早就亂了套了。”
說到這兒,賈赦一撩衣襟跪了下去,道:“兒子這一去少則三年才能回來,不能在太太跟前盡孝,實在羞愧難當。望太太看在兒子份上,平日裡多照看著些媳婦和孫子們,兒子在此謝太太了。”賈赦哽咽著說完了這話,賈赦插燭似的磕了四個響頭。
賈母也被賈赦的情緒感染,忍不住的拿帕子擦起了眼睛,親自上前扶起賈赦,看了看賈赦,又看了看站在一邊的賈政和王氏,感嘆道:“罷了罷了,誰讓我生了你們兄妹三個討債的,我這一把老骨頭不為了你們操心,還能為了誰呢。”
賈赦也握著賈母的手,一臉激動。
待眾人情緒都平穩了下來,丫頭們機靈的準備好了熱水端過來,服侍賈母等洗了手臉,又重新沏了茶。
這天晚上,賈代善依然歇在了憐菊軒,賈赦賈政就陪著賈母聊起了過往,一時間母子之間的氣氛倒也其樂融融。期間,賈赦又對著賈政說了一堆話,諸如自己要去外地做官,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