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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有皋縣風俗,兒女滿月,以金鯉魚款客,喻金玉滿堂、年年有餘之義。這是上古傳下來的規矩。
縣內出產金鯉魚的地方只有兩處水潭,一處是“平潭”,捕撈容易,已瀕臨絕種;另一處名為“黑龍潭”,地方兇險,捕撈者每每十去九不回。
有人說是因有靈獸看守,不容人近,近則噬人;有人說潭水太深,下通海眼,入水就被捲走;也有人說,是住在黑龍潭附近的聾啞老人作怪——這老人六十年前就在那裡住著,頭髮花白,六十年後,還在這裡,頭髮仍然只是花白,不是古怪嗎?又有人說,九個六如門長老死在潭邊,陰魂不散……
雖無一個說法靠得住,但因沒有人能捕到金鯉魚,近年來,這風俗就不怎麼興了。
若不是為了給關千劍找一處葬身之地,李厚德還真想不起這回事。
李厚德怎麼會知道,正是他這個置人於死地的命令,卻讓小小的黑龍潭裡,走出了一代武神!
第一一二章誰在撒謊
雲霓感到他語氣有異,一抬頭,見他嘴角掛著的都是笑意,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
——對於關千劍來說,這一句話無疑來自於內心的最深處,正所謂肺腑之言,但無可奈何的是,他只能以這種玩笑的口吻說出。
雲霓當然不能完全瞭解他心中的曲折,收住眼淚,笑一笑,搖搖頭,表示拿他沒辦法,隨即一本正道:“雖然我很相信你,但還是想聽聽你怎麼解釋這件事。——你別誤會,我只是想聽你親口說出真相。”
關千劍道:“幸好你補上最後這一句,否則我要閉上眼睛睡我的大覺了。”
雲霓道:“知道你小氣,我怎麼敢不處處小心?現在才發現,原來你說的話是從來不算數的。”
關千劍誠惶誠恐:“我哪句話沒算數?哪句話忘了算數?”
雲霓道:“虧你忘得這麼快!你的記性也太差了,那句感人肺腑的豪言壯語說了才多大一會呀?”
關千劍摸不著頭腦。雲霓不得不說穿:“不知道是誰說,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對的,我做什麼都不會怪我!可事實呢?暗地裡專挑刺,說錯一句話什麼的,只等逮著個機會就要不理我。”
關千劍領會到女孩子轉彎抹角的心思,含情脈脈地望著她,越看越覺得她可愛,恨不得一把搶過她的手來,把她整個人拉進懷裡。
但他深知這是絕不能做的事!
因此一種絕妙的體驗,瞬間變酸變澀。
雲霓哪受得了他這呆愣愣的眼神,臉上飛紅;為了掩飾尷尬,裝作大模大樣地問:“喂,你傷得重不重?”
關千劍收攝心神,想了一想,也用一種輕鬆的口吻道:“說重也不重,說不重也重,——張六奇給我號過脈,說只需要休息。但我受傷之後,還從沒有躺下過。不過你還是說說還空吧,他怎麼樣?”
雲霓黯然搖頭道:“他恐怕沒你這麼樂觀,沒有一兩個月可能很難復原。”
關千劍道:“這次是我對不住他,自己引火燒身就算了,還拉上他作墊背。”
雲霓道:“擂臺比武難免損傷,況且你傷了他,他也傷了你,彼此扯直,沒有誰對不住誰的。不過你說什麼‘引火燒身’,我可不懂了。”
關千劍滿有深意的一笑,沒有正面回答,話鋒一轉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形、聲、氣’三者合一嗎?”
雲霓莞爾道:“是聽你吹過這麼一個牛,說要超越古人,立不世的功業,就不知道進展得如何了?”
關千劍悵然道:“事實證明,那的確只是我吹過的眾多的牛中,最大最嚇人的一個。聲與氣永遠不可能合而為一!但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一者傷敵,同時一者傷己。為什麼所有劍譜中都要開宗明義,強調‘聲、氣’不能相通?因為那實在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相信前人高手之中,定有不少和我吃過一樣的虧。”
雲霓道:“你也不見得吃了什麼虧,不過是白白做了南柯一夢而已。”
關千劍道:“豈止是南柯一夢,恐怕要好幾夢呢。”
雲霓道:“又跟我打啞謎了,我腦子笨,能把話說得直接一點嗎?”
關千劍笑道:“現在謹遵醫囑,好好休息,只能在床上高臥,這樣不是要白天晚上的連續做好多個南柯夢?”
雲霓道:“這跟本是兩碼事,有關聯嗎?你不用時不時提醒別人,你是個病號,需要照顧吧?”
關千劍道:“我是這麼矯情的人嗎?繞這老大的一個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