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她目光一轉,就在不遠處的冬青樹後發現了一身藍衣,探頭探腦,耳朵上帶著兩個毛茸茸護耳的陸綸。看得出他是早有準備,腳下堆了一大堆雪團,就等著她們過來好發動襲擊。
陸綸得意地朝林謹容擠擠眼睛,兩手一揚,又是兩團雪呼嘯著飛了過來,這次是朝著林謹容的。前世時林謹容被這個不知輕重的傻小子把臉都給打腫了,害得她受盡嘲笑,這次她早有防備,趕緊抓著那婆子的傘給擋住了。
林六和林七哈哈大笑,紛紛拍手道:“好玩兒,真好玩兒!”邊笑邊彎腰去一旁的矮樹上抓了雪捏成雪球,朝著雪團飛來的方向扔將過去。
林五的爪子也有些癢,但記掛著要在人前維持自己的淑女形象,便生生忍住了,勸道:“咱們別和他瘋,當心讓人瞧見了笑話!”
林六和林七根本不理她,不但自己抓雪,還命丫頭也幫忙。文氏根本攔不住,索性不管。
一團團雪呼嘯著朝陸綸那個方向飛過去,陸綸抵擋了一陣,不敵,顧不上準頭,瘋子一般地亂拋著雪團,大喊道:“你們仗著人多耍賴皮!不許叫丫頭幫忙!”
“就許你叫小廝替你捏雪團!”林七瞄準了,“啪”地一下正好砸中陸綸的額頭,得意地拍著手道:“臭黑胖子,叫你罵我!害得我被罰!”
陸綸其實是個挺大度的人,也不生氣,只扔了一團雪過來,大聲道:“林七小氣鬼,我都忘了你還記著。”
“所以你又來闖禍了?上次被罰跪的事情都忘了?看我不和父親說!”冬青樹後突然鑽出幾個少年來,正是陸緘、吳襄、陸經等人。出聲的是陸經,說話間他的一隻手已然去揪陸綸的耳朵。
“白胖子!告嘴狗!”陸綸輕巧躲過,朝他做了個鬼臉,招呼了一聲:“六弟,我們快走!”眾人方見冬青樹後站起一個矮小瘦弱,臉色蒼白,裹得如同一隻小熊般,約有八九歲的男孩子來,臉上含著笑,怯怯地朝女孩子們看了一眼,跟著陸綸往遠處跑了。
林謹容看得分明,那小男孩正是陸家三房唯一剩下的一個男丁,陸緘的親弟弟陸繕。這孩子自小體弱多病,每年補藥不知要吃多少,帶得格外嬌寵,雖是親兄弟,卻從不喜歡和陸緘接觸,只愛和混世魔王一樣的陸綸親近。
陸經大叫:“老五,你又教六弟做壞事!他身子不好,你卻讓他玩雪,三嬸孃要是知道……”
陸緘突然打斷他道:“三弟言差了,小孩子頑皮算什麼做壞事?表妹們也不會和他計較。六弟身子不好,正該多動動才是。”然後朝林家女眷這邊抱拳行了一禮,“母親在聽雪閣裡候著表嫂和妹妹們的,各位請便。”
眾人皆是一笑,回了禮後便繼續往前走。雙胞胎把眼去看林五,但見林五頻頻回頭,不由嗤笑一聲,林五面上微紅,垂了眼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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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鬥茶(一)
與外面的雪花紛飛不同,聽雪閣裡一派熱鬧,暖香撲鼻。臨窗佈置了個小戲臺,一個扮相端正的女伎人在說唱崖詞,說的是豪俠張義傳。
林玉珍春風滿面地與一群婦人圍坐在一處,邊聽邊低聲說笑。陸雲也領了幾個年齡差不多的小女孩兒,坐在另一處,一邊吃零食,一邊嘰嘰呱呱地說個不休。
見文氏領著林家姐妹進來,林玉珍、陸雲紛紛招呼她們過去坐。林玉珍心情很好,親切地問女孩子們路上可冷,又問林謹容陶氏的身子可好些了,林謹音為何不來?
“舅舅家來送冬至禮,姐姐不好出門,叫我替她向姑母和表妹賠罪。”林謹容目光一掃,就從滿屋子的人中瞧出今日這些人中誰是主賓。
林玉珍左手邊坐著的那個五短身材,穿銀鼠皮出鋒檀色小袖對襟旋襖,鬱金香百褶裙,梳大盤髻,插著金釧,眉目淺淡的婦人是平洲知州的夫人宋氏;右手邊顴骨微高,梳鳳髻,穿青蓮色鑲銀鼠皮小袖對襟旋襖,青色百褶裙的是吳家大太太,吳襄的母親楊氏。
而陸雲緊緊挨著的那個穿丁香色鑲麝鼠皮襖子,丫髻上插了金珠,耳畔紅寶石耳墜,巧笑嫣然的女孩子是吳襄的表妹,楊氏的內侄女楊茉。此時這二人都忙著照顧一個才七八歲,穿著大紅襖子,梳丫髻,白白胖胖的小丫頭。這小丫頭,自是知州家的女公子蘇真真了。另外還有幾家相熟的女孩子們,但與林謹容都不過是點頭之交。
這情形與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