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鬥得過人家了?說不定就是中套被人把銀子騙光了。
葉昭實則一直思索臺灣之事,難道真要武力攻臺?那可就最少成千上萬條人命,若是不得已也就罷了,可僅僅因為臺灣幾個主事官員就掀起血雨腥風,最苦的還是平頭百姓。
朱絲絲這一問,又勾起另一樁心事,是啊,銀子,五年計劃且不說了,這鐵路,勘測隊僅僅粗略估算,南京到撫州一線至少也要兩三千萬兩,現今已經令勘測隊勘探南京上海一線,北國賠的一千萬兩銀子,只能先修滬寧鐵路了,那麼還很有些盈餘,至於構想中的南北大動脈,只能再想辦法去籌銀子。
“銀子?”葉昭搖搖頭,嘆了口氣。
馬車緩緩起行,朱絲絲道:“去玩桌球吧。”
葉昭一怔,抬頭問道:“你也會?”朱絲絲輕頷粉腮。
南京據說秦淮河畔已經在籌劃夜總會俱樂部,也難怪,四十多萬人口的城市,加之南朝各地移民,諸路中央衙門又搬遷於此,想也知道這將是南國另一個大都會,商人們自然趨之若鶩。
不過現今南京休閒娛樂場所實在沒幾個,攝政王在南京禁菸,大煙館沒能進南京城,是以現在興盛起來的是彈子房,整個南京城大大小小豪華簡陋的各種彈子房總有十幾個。
實際上,一些簡陋的彈子房根本說不上玩的是桌球了,檯球桌粗製濫造,桌面坑窪不平,甚至回力橡膠都沒,木球輕飄飄的全無感覺,可沒辦法,富人有富人的玩法,窮人有窮人的玩意,一個時辰幾文銅板,簡鄙些也沒辦法。
葉昭和朱絲絲自然去了一間不錯的彈子房,環境優雅,還附送茶水、點心。
朱絲絲淡青制服小皮鞋,靚麗逼人,時髦的很,進場幾乎吸引了全場男人熱辣辣的目光,豪華彈子房不缺女人,但那幾名穿旗袍的漂亮交際花在朱絲絲獨特氣質下立時黯然失色。
朱絲絲的球技和葉昭半斤八兩,兩人倒是打的難解難分,玩的不亦樂乎。
“這位小姐貴姓啊?”旁邊湊過來一名穿著白色燕尾服的男子,風度翩翩氣質瀟灑,而且剪了辮子,顯得倍兒精神。他毫不掩飾目光中的熱情,看來也是跟西方人物在一起太久了,早忘了東方的含蓄。
朱絲絲卻不理他,在西關這種人見多了,甚至有位年青才俊每天一束鮮花送了一年之久,卻每次約朱絲絲都碰釘子,最後只好作罷。
風度翩翩卻未必就有氣度,看來這西裝男子很少碰壁,臉紅了一下,回頭看看不遠處吧檯正對他擠眉弄眼的同伴,更是下不來臺,咳嗽一聲,追著朱絲絲,說道:“小姐,鄙人是法國領事館的一等文書,小姓葉,這是鄙人的名片。”
朱絲絲沒接他名片,彎腰擊球,球杆差點捅到葉公子,葉公子跳了下,才躲開,吧檯那邊立時一陣鬨笑。
葉公子臉色漸漸鐵青,就轉向了葉昭,看著葉昭穿著綢袍就一臉鄙夷,說道:“喂,就你這球技還配跟這位姑娘玩,咱賭一把,十塊銀洋,你贏了,銀洋拿走,輸了,借這位姑娘一個時辰給我,由我好好教這位姑娘球技,便宜你了!”
葉昭揉了揉鼻子,心說我祖上怎麼出了這麼個人物,聽口音是我家鄉一帶的,可莫是我的親戚,否則忒也無趣。嘴上道:“你要說十兩金子,我倒可以考慮考慮。”
朱絲絲氣得翻白眼,狠狠瞪了葉昭一眼。
現今倫敦市場金銀比價1:15。12,一兩金子可兌換十五兩多銀子,十兩金子,就是二百多銀元了。
葉公子聽到葉昭的話反而笑了,說道:“二十塊怎樣?你漫天要價,我就地還錢。”
葉昭心中一曬,心說這小子不是好人,這樣討價還價最生氣的是誰?那定是朱絲絲了。
果然朱絲絲已經花容含怒,卻是對那葉公子道:“你彈子玩的很好哪?咱倆賭一局。”
葉公子馬上來了興致,滿臉微笑道:“可以,不知道姑娘賭注若何?”
朱絲絲道:“就賭十兩金子!”
葉公子微微一怔,笑道:“好啊!就兩百銀元吧。”
葉昭咳嗽一聲,見朱絲絲又瞪自己,就只好站在一旁,等著一會兒輸了掏銀子。卻是盤算,這姓葉的在法國使館做事,為人這般浮躁,設套拿下易如反掌,回頭知會瑞四一聲,辦了這事兒,當個眼線也不錯。
葉公子自不知道在人家眼裡自己已經成了他的密探,興致勃勃的壘球,心說一會兒最好那大鬍子拿不出銀子,自己就可以要他留下這位姑娘,不過,要慢慢來,不急,晚點請她吃個飯,再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