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自己心思怕說錯話了麼?
拉紅娘坐到身畔,葉昭道:“紅娘,你說開疆擴土是為了甚麼?古人說寸寸山河,寸土必爭,但在我看來,大錯特錯,就算征服了全天下,百姓不足,卻也不過是用萬萬人的生命為自己爭個虛名,那是狗屁千古帝王,實則該誅!”
紅娘怔了怔,默默點頭。
葉昭又道:“千乘之國,百姓富足,吏治清明,便算懦於開疆擴土,要我說,也算得上明君,只是弱肉強食時代,此等國家生存不易。”
“據我西方朋友說,馬普托近鄰,到處皆是金礦,實是現今世界未發現之寶藏之地,若能被我中原所得,以後便可平抑銀價跌宕之禍,福緣綿延子孫後世,非我想動刀兵,怕有不得己之時。”
“吏治清明、百姓富足,國非官吏之國,不掠民財,外御強敵,這樣一個國家,就是我之夢了。”
紅娘聽著葉昭嘆息的長篇大論,握緊他的手,輕聲道:“相公定會心想事成。”
沉默了會兒,葉昭淡淡道:“希望吧,只是能不動刀兵,便是最好,我遣使出訪歐洲列國也是此意。”
以副相沈丙瑩為首的使團已經踏上了前往歐洲之旅,將會對英、法、德、西班牙、義大利、荷蘭等國進行國事訪問,同時代表東南國家集團參加在倫敦舉行的“萬國計量大會”,在“國際地理會議”召開期間,此舉頗為引人注目,西方政客,普遍認為這是東方帝國準備與老牌帝國協調國際新秩序的開始。
說著話,葉昭起身道:“好了,我去看看堯洵他們。”三位適學年齡的皇子都被送去了“勤學園”讀書,反而與葉昭見面的時候多了。
紅娘笑道:“相公莫誤了明日選秀時光。”
葉昭點點頭:“忘不了。”
現今皇室選秀多為選拔各地域宮女,早已與前朝選秀南轅北轍,但明日之選秀,卻是為大皇帝挑選嬪妃。
雖在紅娘面前,葉昭卻也沒覺得不適,此次選妃,更多的是一種政治意味吧,樞密院給大皇帝生母聖母皇太后屢次上書吹風,聖母皇太后和皇后則在葉昭面前時常唸叨,此事便定了下來。
後宮嬪妃人數不多,卻有莎娃、葦月伊織、花姬三位異族妃嬪,加之答應美咲,異族女子佔了半壁江山,保守的股肱大臣們未免覺得不妥,何況本朝多少承繼前朝,與蒙古交好,大皇帝也該有一位蒙古嬪妃以示親近,此外便是中原功臣,該當安撫賞賜,其家女子獲得選妃資格自是天大恩賞。
葉昭對此無可無不可,現今中原子民承襲前朝舊習頗多,想將其短短功夫捏造成自己理想中的國度遠不可能,選妃一事,對於帝國公民來說未嘗不是喜慶事,對帝國政治來說,利大於弊,如此便夠了。
在紅娘、蓉兒面前,說起選妃,葉昭也再無負疚之感,有時候想想,也不免嘆息。
勤學園是圓明園皇苑的一座園子,距離京郊新落成的惠澤學堂頗近,三位皇子便居於勤學園,就讀於惠澤學堂,同時聘有師傅講授經綸。
惠澤學堂乃是貴族學校,京城名流商宦,多送子弟來此求學,只是高官顯貴千方百計想送來求學鍍金的聖地,對於三位皇子來說,便是紆尊降貴在民間歷練了。
學府朱牆外,是一排垂柳,隨風飄搖,傍晚時分,學府前青石路上馬車絡繹不絕,雖然是可寄宿學校,但豪門之家,自多將子弟接回府中。
葉昭的馬車頗不起眼,三位皇子化名在外就讀便是在宗人府也是隱秘之事。
不過趨炎附勢之輩,自然所在多有,葉昭馬車寒酸,便被一輛紫篷豪華車駕搶了道,斜刺裡突然衝出的馬車可是將坐在車轅上的鄭阿巧嚇了一跳,幸虧御車馬匹神駿,才沒有受驚。
還有幾分鐘下學,馬車行到學府前一處寬闊的青磚廣場上等候,卻又剛巧停在了紫篷馬車之旁。
紫篷馬車的車伕是名五大三粗的漢子,一副趾高氣揚模樣,鄭阿巧看得蹙眉,但自不能在外生事。
此時紫篷馬車車廂門簾一挑,走下來一名穿著黑色套裙的美貌女子,身段柔軟輕盈,黛眉杏目,麗光照人,只是眉宇間便有驕傲之色。
那車伕見鄭阿巧蹙眉,便大聲道:“小子,你瞪什麼眼?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誰?誤了事你十個腦袋也……”
“住嘴!”黑裙美女皺起秀眉訓斥車伕,可轉瞬瞥到葉昭正打量她,雪白的瓜子臉立時佈滿寒霜,輕蔑的看著葉昭,冷聲道:“小心你的眼珠子。”
鄭阿巧臉色就變了,葉昭笑笑,擺擺手走到了一旁。敢說話,又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