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看到哥哥周閝滿不在乎的表情,遲疑了一下後不再多問。
北方瘟疫,大批大批的百姓躲避病魔的肆虐,離開了家鄉,南遷……
“孃親,這天怎麼是黃色的?”
“瑜兒,要變天了。”
“沙,是黃沙呀孃親。天空飛舞的是黃沙。”
“瑜兒你乖點坐好,車上顛簸呢。”
一路上,周瑜看到了好多百姓依偎在各處的牆邊,也是望著天空,一臉莫名的憂傷。
“他們,都怎麼?”
周瑜問了問,可是看到孃親不想多說的表情,還有那隱隱約約的憂傷,於是索性不再多問。
出了洛陽城,百姓們進進出出的,都像周家一樣帶著舉家行李,不知道是要避難還是遷徙還是什麼,那場面給周瑜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特別是一次看到有人明明之前好好的還在趕路,過會兒便倒在地上悄無聲息,一隻盤旋的烏鴉很快下落,啄食那人的眼睛,撕開那人臉上的肉時‘藕斷絲連’的樣子,那人完全沒有反抗,而是靜靜地死去。這場景令小周瑜連續做了很多天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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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徵之章
魯肅:六歲
地點:臨淮東城
“肅兒,怎麼哭了。”一箇中年婦女柔聲問道,此刻她正專注於手裡的針線活兒,因為聽見了熟悉的哭聲,所以才抬起頭來詢問。
“孃親,好痛啊額頭……”小男孩用手捂著額頭,哽咽了一句。他的天庭飽滿,因為頭髮都向後疏去,所以顯得光亮凸出。
“我看看,乖,不疼哦。”婦女放下已然完成的東西,隨即幫小男孩揉著額頭,眼神裡流露出了關切之情。
“他們說我額頭突出難看,老是打我的額頭,還取笑我。”小男孩努著嘴道。
“是張家和李家那幾個胖孩子?”婦女微笑地問道。
“唔……”那男孩點了點頭。
“肅兒,天庭飽滿是貴人的象徵,他們不懂,我們不要在意喔。”婦女安慰道。
“可是他們老是打我的額頭。好痛呢。”
“肅兒,你閉上眼睛。”
“恩?”小男孩好奇地閉上了眼睛。
婦女走到了小男孩身後,從腰間摸出了一條深藍色的頭巾,系在了小男孩的額頭上。這頭巾便是她剛剛才完成的。“好了,睜開眼睛看看……”婦女拿著銅鏡放在小男孩面前一晃。
“哇,好漂亮的頭巾。”男孩看到那深藍色頭巾上有著金色的邊紋異常華美,忍不住問道。
婦女摸著小男孩的額頭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樣子就不怕他們取笑你的額頭了喔,而且也蠻好看的。”
“嘻!帥氣了很多呢。”
“呵呵。”
“孃親你自己織的麼?”男孩摸了摸頭巾,問了句。
“是呀,怎麼了?”
“這種東西到街上就能買到,孃親何必費神自己織呢?”男孩說時,臉上流露出了一種滿不在乎。
“裡面的一針一線,包含著孃親對肅兒的關心,還有愛呀。“婦女撫摸著男孩的額頭。
“關心,還有愛,是麼……孃親,我懂了。”男孩好像突然間長大了一樣,點了點頭。
婦女臉上綻開了笑容,如冬天傲雪的梅花。
……
“哼!這些東西根本就沒有一點用處,再多他們也治不好孃親的病。你們這些庸醫,庸醫,給我滾。”庭院裡,男孩將身上的金餅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那力道之大竟然讓庭院的地面小小地凹陷。那男孩頭上戴著一條深藍色的頭巾,此刻正氣憤非常地責罵著默默守候在庭院裡的幾個大夫。這男孩才六歲,口氣卻這樣大,然而那些大夫卻只是默默地忍受著,絲毫不因為這樣而發怒。他們理解著,眼前這男孩是因為太過擔心自己母親的病情才會這樣子的。
“……”旁邊一個啞巴的男人朝著那些大夫一陣比劃,那些大夫則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些什麼便拱手告辭,走前嘆息了一聲,不約而同地都搖了搖頭。
“走,都給我走,不要讓我看見你們。你們這些庸醫,庸醫……”男孩罵著罵著,眼眶裡溢位了淚水。“等等,回來,你們給我回來,回來啊。多少錢我都願意給,只要你們醫好我的孃親。多少錢我都願意啊……你們給我回來,回來……”說道最後,男孩已經變成了哽咽了,他跪在地上,雙手撐地,一滴淚水滴落在他的左手手背上。
看著那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