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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地撫摸著他的頭,他似乎沒了知覺,只是哭著。淚水刺痛了他身上的每根神經纖維。突然間,他停止了哭泣,但仍然不敢從床單上抬起臉來。
“你來晚了。去哪兒了?”母親問。
“火車晚點了。”他把臉依然埋在床單裡。
“哦,那個討厭的中央車站!牛頓來了嗎?”
“來了。”
“我想你一定餓了。他們正等著你吃晚飯呢。”
他猛地抬起頭來看著她。
“是什麼病,媽媽?”他狠下心來問。
她有意移開了目光說:“沒什麼,孩子,只不過是一塊小小的腫瘤罷了。別擔心,它在這兒——這腫塊有——好長時間了。”
淚水又湧了上來。他的頭腦很清楚,也很冷靜,可是他的身體卻在不停地哭。
“在哪兒?”他問。
她把手放在肋部。
“在這兒。不過,你知道,他們可以除去腫瘤。”
他站在那裡,像個孩子似的茫然無助。他想,病情也許真正的像母親說的那樣。
是的,他安慰自己,病情的確不嚴重。可是他全身心都完全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坐在床邊上,握住了她的手。上面戴著那隻唯一的戒指——她的結婚戒指。
“你什麼時候感覺不舒服的?”他問。
“昨天開始的。”她聽話地答道。
“疼嗎?”
“疼,可在家時時常疼得比這還厲害。我覺得安塞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