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不停的吹拂在我的臉上,這種感受可不是幻象所能營造出的,之後海面上震耳欲聾的響雷聲滾滾傳來,我再也無法忍受扭頭又去了駕駛艙。只見老曲兩隻腳翹在方向舵上。嘴裡叼著一支菸專心致志的看著一本黃色雜誌,邊看嘴裡便道:“美國娘們膽兒真大。”
“我看再大也沒曲船長膽子大,明明知道前方就是風暴區,卻偏向虎山行。”
他抽空看了我一眼笑道:“你們剛出海的人膽子就是小,這點毛毛雨就讓你退怯了,真要是這樣你就不應該出海啊?躺在自己家的床上才是最安全的。”
他話音未落只見一滴水滴在了駕駛艙的玻璃窗上,接著漁船便駛入了一片傾盆暴雨中,玻璃窗上頓時形成了一片水幕,阻擋了我的視線,與此同時船體開始有了較大副度的搖擺,老曲呵呵笑道:“你進來的還真即使,要不然轉眼就是一隻落湯雞了,可惜今天晚上沒鮮魚吃,只能泡麵條了。”
沒想到他還惦記著晚上吃什麼,我氣的頭暈腦脹道:“曲船長,咱們所有人的性命都在你手上握著呢,麻煩你能不能稍微重視一點。”貞介扔劃。
“哥們我說你能不能別質疑我的決定,我在海上混了二十多年,什麼狀況沒遇到過,要是連這點把握都沒有還能吃這碗飯嗎,要不然這船歸你指揮,我就負責駕駛成嗎?”
面對這樣一位如此自負自大的船長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船體的顛簸越來越大,老曲道:“我建議你最好找個固定的地方坐下,在這種環境下摔倒想爬起來都不容易。”無奈只能固定的椅子坐下,握住倚靠。
雨水越來越大,雖然我們以無法看清楚周圍的狀況,但明顯變暗的環境,和越來越頻繁出現的閃電都說明我們正在接近風暴區,老曲終於扔掉了手裡的黃書,開始認真操控海船,我忍不住道:“還以為你準備讓船自己飄過去呢?”
老曲嘿嘿笑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願為了這點風暴繞路嗎?”
“你膽子大啊,見多識廣唄。”我譏諷道。
沒想到他毫不猶豫的應承下來道:“你說的還真對,我經常和這種惡劣天氣打交道,鬥爭了幾十年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絕不要在它的面前退縮,八五年我們三艘船透過東海時遇到颱風,按照航行的方向是處在風暴中央,當時另兩艘船都要繞行,可我師傅沒幹,他說的道理很簡單,海神要你船翻,你越躲他越要找到你,而當你毫不退縮,他就會知道你這個人不好惹,主動給你讓路,結果那場風暴真的快速偏移出了我們的航道,結果那兩艘繞道的船沒一個回來,只有我們回到了港口。”
我嘆了口氣道:“按你的意思就是生死天註定了?”
“沒錯,我這個人信命,而且這股風暴來的很古怪,這片海域我走了無數次,從來沒在這個月份遇到過風暴,所以確實證明了我的觀點,風暴是跟人走的,他要是看中你怎麼繞都繞不開。”
我也無話可說只能任由他了,很快船體的顛簸更加劇烈,接著一陣陣的海水蓋過船身不停的砸在駕駛艙上,冰冷的海水不停從門縫中擠入船艙,瞬間就弄溼了地面和我的身體,而經驗豐富的老曲早就換上了一身帆布海員服,看來他故意不給我支招,讓我吃點小虧。
不過很快我就明白自己要吃的可能不是小虧了,因為那些撲面而來的海浪已經劇烈到隨時可以將船壓入海底,或是掀翻的程度,感覺就像是坐上了過山車,突然往上升起、又突然向下俯衝,接二連三毫不停歇,我只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漂浮在半空,極度緊張下胃部一陣陣抽搐,第一次有了暈船的感受,這時老曲也不在自信,緊緊的握住方向舵,儘量保持船體的穩定,避免翻船之禍,可我們此刻就像暴風雨中的一片樹葉,根本不可能安排自己的命運,他這不過是徒勞之功而已。
我內心極度鬱悶,大聲道:“你還認為自己是正確的?”
“現在不是討論對錯的時候,咱們得齊心合力活著從這裡出去。”
話音未落一個大浪鋪天蓋地朝船體打來,只聽嘩啦一聲駕駛艙的玻璃居然被打碎了,或許正如老曲所言:生死天註定。一塊鋒利的玻璃碎片從他脖子上的大動脈滑過,只見一股暗紅色的鮮血才迸射而出,便被湧入的海水完全掩蓋不見,而當這股海水退出駕駛艙,裡面連半點血跡都不曾留下,只有老曲的屍體摔倒在地隨著船體顛簸的方向在地下四處滑動著。
這對我而言可是最黑暗的時刻,沒想到滅頂之災如此輕易的便降臨在我面前,當下也顧不得許多,上前一把握住方向舵,保持住方向還沒等我站住了便透過已無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