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剃光頭,反倒是要留長髮挽髻子,準提還要在髮髻上簪花。直到現在薛清才終於透過親自動手,第一次看到了禿頭的和尚。
終於和薛清打了照面,燃燈元神分.身滿面愕然,果然先前他並不知道侵入靈柩燈之內的是薛清。驚訝之餘,燃燈更是連連朝後退了幾步,回過神來才止住腳步,連忙行禮,口中道:“參見教主,不知聖人大駕……呃……來此,所為何事?”
所為何事?都已經把這盞燈祭煉了一半了,還問什麼此來為何,難不成燃燈還指望他這麼一問,那邊紅蓮道人就自動停下來,把靈柩燈還給他?要顧忌麵皮,也不是這會兒事情。
但是,場面上的話還是要說的,薛清乾咳兩聲,道:“燃燈,你枉為這靈柩燈之主,將這等危及人間界的法寶隨意丟擲,如今又貿然點燃,眼見要禍害一方,你可知錯?這業力日後卻是少不了你的!本尊今日免了這一場災禍,你還不快快自行退下。”
燃燈元神分.身聽得面上一陣抽搐,怕是沒想到薛清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他只一猶豫,眼見那薛清元神烙印的山峰已經又由虛轉實,明顯了幾分,一座青峰立在天地之間,與滿目的暗紅顏色截然不同。再不阻止,就算他還在這裡,靈柩燈也不是他的了。
自然燃燈心中大急,連忙道:“教主,弟子也實屬無奈。先前封神之戰時,這靈柩燈燈芯化形之人早已遁去,後來這燈也被本體遺失,千年不曾點燃,弟子只是一絲元神分.身,實在是掌控無力,教主寬宥,容弟子勉力為之。”
到了這時候,他還指望著薛清顧忌輩分,不和他爭奪?薛清哼笑一聲,道:“等你勉力為之?那卻不知道要幾時幾世了。本尊親自出手幫你,你且謝恩便是了。”
要他對薛清動手,燃燈自然是不敢的,不過薛清卻期待他動手,這就好有藉口將他這一絲元神徹底殺滅。
那座紅色山峰已經被轟至崩塌,燃燈於其上的元神烙印也就此湮沒,只剩下眼前這一絲元神,是為了方便掌控靈柩燈,才分入這幻境之中。他要是想自己脫離而去也是可以做到,就怕日後他又悄悄潛入進來。
總是留著別人的元神在自己的法寶之中,心裡自然是十分不舒服的。丟了法寶,如果不想搶回去,或是沒法搶回去,聰明人就自己將元神收回,權當是送了個人情給對方,順便結個善緣。就比如太一,薛清將混沌鍾祭煉完畢,也不曾發現他的元神分.身——混沌鍾之中連個烙印也全然沒有,固然這其中有道祖的手筆,他自己乖覺也是一方面。
像燃燈這樣,磨磨蹭蹭不幹不脆的,就尤其讓人討厭。又不敢動手搶奪,又不想拱手送人,只一味耍弄心機,想要用顏面尊嚴輩分人情來說事,叫人分外瞧不上眼。再者,想叫人賣他人情,也需要此人也知道顧忌麵皮,像燃燈這般,出了名的不要臉面,就別提這個詞。
既然已經動了殺意,薛清也就不和燃燈廢話,右手遙遙一指,又多加了一道清氣,朝那座正生成的青峰而去,瞬間那山峰似乎又高大壯偉幾分,幾乎橫亙天地之間。
燃燈元神分.身眼見人情臉面都難以薛清,眼珠一轉,乾脆大哭起來,道:“弟子生於西方,本就貧瘠之地,身無長物,這伴生的靈柩燈無甚長處,教主為何還要強奪去?教主仍舊舍與我罷,仍舊舍與我罷!”
薛清冷笑道:“你德行微薄,道行淺顯,還配不上這盞燈。不過幸而是棺材化形,湊到了這燈盞旁邊罷了,這燈若在你手上,是明珠暗投!”
燃燈仍舊哭叫道:“靈柩燈隨弟子身側無數會元,天道初成便有燃燈,也有此燈,教主法寶無數,何必與燃燈爭奪這細微一盞燈?”
這次薛清索性不和他理論,燃燈又哭了幾聲,薛清不動如山,他一咬牙,乾脆做出一副“共工怒觸不周山”的架勢,一邊朝著那座青峰撞去,一邊叫道:“連伴生的法寶也保不住,燃燈還有何顏面苟活世間!撞死了得了!”
他果真便朝著青峰撞去,薛清分毫不阻攔,瞧他唱猴戲。這青峰是他元神烙印,豈是燃燈一撞就能損毀的?且燃燈惜命得很,就算僅僅是一絲元神分.身,也決計不會自尋死路。
果然燃燈跑到山峰前,離得還老遠,就停了下來,乾脆對著山峰撲倒在地,大哭起來。薛清聽得心煩,手心裡已經聚集一團上清仙光,旋即就能匯成雷光,將燃燈分.身斬殺。
薛清尚未出手,卻見燃燈雙目圓睜,似乎是十分意外,口中“咦”了一聲,身形漸漸得模糊起來,瞧模樣似乎是想要脫逸而去。薛清也不等掌中仙光威力集聚,趁著他身形尚未全然消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