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告一句話,無論和尚或陰山十二釵,武功都在你之上,你的兵刃落在他們任何一個手中,都沒有取回的希望,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廣桑瓊心中一動,道:“莫非那和尚不是好人?”
沙啞聲音冷哼道:“好人壞人本無定論,但他原不是和尚,卻假扮成和尚模樣,其存心不善,可想而知……”
桑瓊忙問道:“他不是和尚,是什麼人?”
沙啞聲音道:“他就是一個愛裝瘋賣傻的“癲僧花頭陀’!
桑瓊恍然一悟,笑道:“原來是風塵三奇中的高人,那就難怪了,其實,頭陀和尚名雖不同,反正都是佛門子弟…”
那沙啞的聲音搶著道:“你不要以為風塵三奇僧丐酒浪幾分虛名,便拿他們當作俠義之士看待,這世上欺世盜名的人多的是。”
桑瓊默忖他的語氣,似乎頗有憤世嫉俗之意,可能會身受某些欺世盜名之輩的痛苦,才變得這般孤僻殘酷,果真如此,倒不失情有可原。
想到這裡,怒意略減,於是族身問道:“咱們談了許久,尚未請問朋友你的尊姓大號……”
他一轉身,那沙啞的聲音也倏忽變換了方向,始終保持在他身後五丈外,冷漠地答道:
“用不著通名報姓,你我也不是朋友,但你既然坦陳來意,姑念少年無知初犯,我倒有意破一次例放你出林,不過,必須附帶一個條件……”
桑瓊欣然道:“什麼條件?何妨說來聽聽。”
沙啞的聲音道:“為了不致漏洩這林中秘密,你要先立重誓,然後自閉啞穴,終生不得言語,這可願意?”
桑瓊聳肩笑道:“這條件倒很優厚,可惜你忽略了一項要點,變得有些多餘………”
沙啞聲音佛然不悅道:“怎見得多餘?”
桑瓊笑道:“洩露林中秘密,端視我有無誠意,決非條件所能約束,你試想:我若不想將此事告人便罷,假如有心要告訴別人,誓言可以背棄,啞穴封閉可以手代口,即使連雙手都砍斷,還有眼睛能辨認途徑,有腳可領人同來,僅憑設誓啞口,有何作用呢?”
那沙啞的聲音似乎為之語塞,好一會,才哺哺道;“這麼說,竟是不能放你活著離去了!”語聲中充滿無可奈何之情,倒像他本無殺人之心,全是被情勢所迫,才不得不把人殺死,把屍體懸吊在樹上。
桑瓊一陣迷惘,突然覺得這人喜怒變化,頗出常情,當下淡然一笑,說道:“朋友是否感覺對在下有些殺放兩難呢?”
那沙啞的聲音道:“不錯,我很想饒你一命,卻又怕你洩漏了我的秘密,憑良心說,這些年來我殺人無數,自己也有些煩了。”
這倒有趣,敢情他並非不忍殺人,而是殺人殺膩了。
桑瓊挑眉道:“朋友不以嗜殺為樂,總算難能可貴,但人知你究竟有什麼秘密,如此懼人洩漏?”
沙啞聲音輕嘆道:“還不是為了那株……”話才一半,倏忽警覺頓住,怒叱道:“好小子,原來你在探聽底細,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老大心狠廣一縷勁風隨聲而至,疾襲桑瓊背心。
桑瓊存心要誘他現身,一塌腰,避開來勢,連頭也不回,頓足直向對面林中射擊。
那沙啞的聲音又是一聲低喝,如影隨形緊追而到。
桑瓊早已算好五丈距離,身形剛射進密林,一探左臂,搭住一株橫枝,藉那一搭之力,整個身軀忽然凌空翻轉,重又飄回空地之上。
這一式出乎常情的“倒飛燕”,使那緊躡身後之人慾退不及,而空地又是光線最清晰的所在,不比林內容易隱避。
兩條人影在空地上交錯而過,桑瓊目光疾掃,登時機伶價打了個寒噤,慌忙叫道:“老前輩請住手!
空地上,“站”著一個滿臉怒容的灰袍紅髮老人,所謂“站”,實在只能算是“撐”,原來那灰袍紅髮老人雙腿齊膝而斷,臉上也少了一眼,而是用兩根粗大鋼拐,支撐著即醜陋又殘缺的身子。
如此一個肢體不全的殘廢老人,居然身懷絕世武功,殘殺武林高手,直如屠鴨宰雞,猶以先前所施“鬼影附身身法和適才發出那一指,都是驚世駭聞之學,若非是桑瓊,換了別人,早就傷在當場人
那紅髮殘廢老人似乎也懾於桑瓊一身爐火純青的功力,怔了好半晌,才嘿嘿的道:‘小輩,你機智武功兩皆不俗,可惜卻不能多活幾年,這是大意,也是你自作自受,時至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桑瓊凝神戒備不敢稍懈,肅然問迫:“老前輩是否複姓耶律,單名一個翰宇,出身西域大殘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