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從晨到午,午時又到黃昏。怪屋中仍然靜悄悄的,石門絲毫不見動靜。
這時,正輪到歐陽玉兒陪伴雲嶺雙煞,她似乎較雙煞更焦急,竟盤坐在石門前,默然垂首,一語不發。
起更時分,怪屋石門終於“咿呀”一聲開啟,歐陽玉兒頓時緊張得跳了起來,粉臉慘白,惶恐萬分地凝注著門內。
眨眼間,歐陽天壽從門內一跛一跛緩緩地走了出來,他那原本碩壯偉岸的身軀,忽然變得有些慪樓,左腳就顯得更跛了!
而且,原本棗紅的臉色,此刻卻黃蠟蠟的,盈滿粒粒汗珠,宛如大病初癒般,晨間進房前那股不可一世的逼人威勢,此刻已然消失無蹤,前後竟判若兩人!
歐陽工兒一見,心痛如絞,熱淚籟籟滾下粉腮,一時間竟渾忘了桑瓊的傷勢,急急上前攙扶,口中異常悲痛地叫了聲:“爹!……”再也難以成聲。
歐陽天壽順手將石門閉上,一手卻已搭在玉兒肩頭,極似若無人攙扶,此刻已難以舉步,但他卻回首掃了另一旁驚極呆愣的雙煞一眼,冷冷地道:“三天內,希望他不至受到驚擾……”
短短一句話,歐陽天壽就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般,聲音也失去了以往的鏗鏘,虛飄飄的,一語未畢,已然微微喘息。
可是,就這一句話,已說明了大功告成,桑瓊三天內只要不受到驚擾,立可痊癒。
雲嶺雙煞頓時心花怒放,早日對歐陽天壽的疑慮,也隨之煙散雲散,他倆本是心胸磊落之人,當即雙雙往地上一跪,拜了下去,齊聲叫道:“愚兄弟叩謝宮主!
歐陽天壽似感意外地一怔,但他仍不屑地冷冷一哼,任由歐陽玉兒攙扶著一跛跛的離去。
口口口
三天!說快不快,說慢不慢,一晃眼也就過去了,只是,在這三天中,雲嶺雙煞心中雖急,人卻疲累不堪,因為他們為了防止桑瓊受到驚擾,深恐功敗垂成,竟不顧四燕的規勸,夜以繼日地守在怪屋門口,絲毫不敢輕敵。
照說,一個常人,三天三夜不睡,亦非難事。何況雲嶺雙煞還有一身精純內功。然而,雙煞在趕運天壽宮途中,為了要抑止桑瓊心胸澎湃氣血,真力耗損太多,再經這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苦熬,實力精疲力竭,幾達脫力狀態。
但他兄弟二人,滿腔忠義,仍然強行苦守。
這是第三天夜裡,也是最後的一個晚上,歐陽玉兒與三位姊姊也陪伴雙煞,守在怪屋前,她四人倒不是害怕宮中會出事,而是熬不過這漫漫長夜,準備天明時,迎接痊癒而出的桑瓊。
“咚!咚!”
宮中三更剛剛敲過,忽然一盞宮燈,從院門晃了進來,臨近方看出,原來是豔琴身邊婢女,換言之也就是侍候歐陽天壽的小婢。
只是,她這般時候到此何事?
歐陽玉兒待要相訊,那小婢已發話道:“婢女奉宮主之命,傳四位姑娘速往迎鳳閣答話。”
四燕一聽,歐陽天壽子夜相召,更覺有異,卻又不敢不去,歐陽玉兒遂向雲嶺雙煞招呼道:“家父相召,我姊妹去去就來。”
雲嶺雙煞忙笑道:“姑娘只管請便?”
目送四燕與那婢女的背影。剛剛消失在院門口,驀聽一絲刺耳風聲掠空,雙煞猛然抬頭,立見一道人影,宛如一隻大雕般,凌空射向怪屋石壁。
雙煞對這怪屋,一無所知,除了這道側門,半壁上是否另有暗門出人,毫不知情,不由大驚色變。
哪知,雙煞怔驚未已,一股罡風已然臨頭,原來那人影竟借那光滑的石壁,飛射滑下,迅疾驚人。
雲嶺雙煞大駭,忙不迭左右分躍,豈料,那人影尚未及地,雙手曲指連彈,勁風如縷射出,施展的赫然是天壽宮威震武林的獨門絕藝“彈指飛星”。
雲嶺雙煞一見,更感驚駭,待要揚聲呼救,時已不及,口方張開,已被“彈指飛星”閉住穴道,雙雙栽倒地上。
也是他二人連日過於疲累,錯非如此,憑他二人江湖上的名望,焉能這等膿包,竟連一個照面也支撐不住。
舉手投足之間,將雲嶺雙煞制倒,來人不禁“嘿嘿!”一笑,笑聲雖冰冷陰森,卻又尖又細,一聽就知原來是個女子。
但見她一身玄色勁裝,玄巾包頭蒙面,只露出一雙眼睛,如非那尖細的聲音,非但不知她是何來路,只怕連男女也不易分辨。
蒙面女子制倒雙煞,又四面看了一看,直待確實認清沒被任何人發覺,方始輕輕推開怪屋石門。
石門一開,立有一道耀眼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