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時的一段沉醉,換來的是什麼?那女人竟拋下孩子,和情人私奔而去。嘉齡?她身體裡也有她母親淫蕩的血液嗎?搖搖頭,他站起身來,走到窗子旁邊,拉開了窗簾,窗外的夜色朦朦朧朧,他燃起了一支菸。別再想了!那些過去的往事!噴出一口煙,煙霧在玻璃窗上鋪展,幻散。
“我未成名卿未嫁,卿須憐我我憐卿!”
喃喃的,他無意識的念出了這兩個句子,自己的聲音卻把他自己嚇了一跳。怎麼會想起這兩句話的?多久了?三十年前?他曾把這兩句話寫在一張紙條上,夾在一本《花間集》裡送給雅真。而今呢?她的女兒已快要嫁給自己的兒子了。世界上的事就是這樣難以預料,難以捉摸。時間把一切美的、醜的、好的、壞的……都帶走了,把料想不到的許多新的事物帶來。杜沂、沈雅真,一段結束了的夢。杜嘉文、唐可欣,一段正編織著的夢!舉起了菸蒂,他望著那點明滅的火光,如同手裡舉著的是一個酒杯,大聲的說:“祝福他們!”
他的聲音在空寂的房子中意外的響亮,他吃了一驚,四面望望,寥落的苦笑了起來。
杜嘉文挽著唐可欣,緩緩的從街道上走過去。雨已經停了,月亮在雲層中掩映。可欣抬頭看了看天,有幾顆星星透過雲層,放射著微茫的光線。雲,仍然很厚,但正在逐漸飄散中。
“明天會是個晴天。”可欣說。
“你有課嗎?”嘉文問。
“明天?當然。”
“可惜,否則可以出去玩玩。”
“也沒什麼地方好玩,附近那些所謂名勝地區都玩膩了。除非──”她笑了。“除非什麼?”
“學紀遠,打獵去!”
嘉文愣了愣,眼睛中頓時閃亮了,挽緊了唐可欣,他叫著說:“可欣!好主意!我們可以組織個狩獵隊,讓紀遠帶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