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來叫什麼?”那傷員居然很有談性,好吧,可能是穿衣服這個過程,對一個重傷員來說既漫長又痛苦,需要轉移一下注意力。可是夫人,你要把我的注意力也轉移了,碰到你的傷口,倒黴的可是你本人。
不過紫鵑還是分神說:“葉之蓮。”
根據原來紫鵑的記憶,她小時候家裡沒起名的。這個對於僕人家很正常,尤其這些有些體面的僕人家,因為將來進了府裡,自己家的女兒也是有體面的,會有主人給起名字的。倒是怕是隻能做小丫鬟的人家女兒就自己起個名字,將來進來府,也沒人給費心起名字,就沿用在家的名字了。
本來和賴家兒子訂婚以後,不準備進府了,所以家裡本來要起名的,可惜這個時候她母親暴病身亡了——根據紫鵑根據原來紫鵑的記憶推測是腦膜炎之類的病,那時候賈府正流行這個病,受害人不只是她母親一個。
母親去世,父親傷心。所以一直沒給她起個大名,大丫大丫的叫到進了府裡,老太太給起了個鸚哥的名字,準確說繼承了老太太房裡叫鸚哥丫鬟的位置,同時繼承了鸚哥這個名字。
所以紫鵑可以在別人問她本名的時候說出葉之蓮這個名字。就說家裡本來想要叫這個名字的,別人也沒法考證,賈府的丫鬟。不,世家的家生子都是一樣的,進了府主人給改了名字。就沒人提起原來的名字了。誰管你原來叫什麼,這麼多年就是問鄰居也早忘了。
所以居然有難得的機會有人問她本名,自然要把“本名”拉出來見見光曬曬太陽的。
對方也沒什麼驚訝之色。都是懂這些世家情況的,一個擅長算盤賬目的,能在外頭買房的丫鬟一定是什麼有體面的僕人家的孩子,那麼有個好名字也不奇怪。當然如果本來是好人家的孩子,因故流落到被賣身,也可能有個好的本名。
好容易穿好衣服了。紫鵑又把那傷員的早就凌亂的頭髮開啟,用自己頭上壓發的水晶梳代替一般梳子梳理了個簡單的髮型,用那傷員頭上殘留的簪子。釵子的固定上。
看看起碼不狼狽了,紫鵑才說:“可以叫外頭人進來了麼?”
那傷員點點頭。紫鵑就把帳子放下來,才去開門:“請進吧。”壞了,忘了問讓誰進不讓誰進了,反正你也沒說,就當你允許外頭人自己決定了。
為什麼做這個感慨,是因為紫鵑一開門就擁進去一批人,要不是紫鵑躲的快,早撞倒了。
裡面地方小,人多,我就讓位了。紫鵑這麼想著就溜出來。發現衛若蘭和一個布衣老人站在外頭。
衛若蘭看見紫鵑,高興的說:“我就說麼,你一定行。”
那老人也很慈祥的看看紫鵑:“姑娘膽大心細,可以學習醫術,以後必能救治更多的人。”
看來這就是那個衛若蘭就近請的大夫,紫鵑雖然不懂醫術,也能感覺這是個負責的大夫,是不是高明,紫鵑不敢評價,但是經驗豐富是絕對的。
紫鵑尊敬敬業負責的人,所以對這老人福了一福:“您過獎了。敢問尊姓大名?”以後可以找他看病。
那老人一笑:“不敢當,老朽姓張,名為張溪。”
紫鵑對老人一笑,才轉頭看著衛若蘭:“衛公子,我家姑娘找到沒有?”敢說沒有我咬死你。
好在衛若蘭說:“找到了。而且你們家姑娘挺好,更沒受傷。”
“太好了!”紫鵑歡呼:“我家姑娘在哪兒?趕緊帶著我去。”
衛若蘭點頭:“行。走吧。“
紫鵑卻停住了,對衛若蘭說:“這位張大夫的醫箱我忘了拿出來,你等會兒等人散了,給人家送過去吧。”又對張大夫說:“抱歉了,我忘了。”
那張大夫一笑:“姑娘就是記得也方便拿的,反正老朽也沒什麼急事。姑娘有事,只管去吧,不用管老朽的小事了。”
衛若蘭不好意思看看張大夫,笑著說:“我都糊塗了,說實話,我從來沒遇上過這樣的事。”
紫鵑心說,我就怕你忘了,才要提出來,忘了人家診金,也真是算吃點虧。別忘了人家醫箱,那是人家的飯碗呢。人家一個草民敢再來你們這等人家討要麼?
衛若蘭對外頭喊:“清澗,先送張大夫回去,等會兒那裡醫箱和診金一併給送到蘅原堂去。”
又對老大夫說:“那我們先走了。”
紫鵑也對老大夫微微一福,才跟著衛若蘭離開。
出了門,看見門口站著那小謝公子和其他路人甲乙丙丁等。
紫鵑趕緊問:“我家姑娘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