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推下去。三年,四年……,到你頭髮都白了也沒個到頭的時候了。
既然這樣就定了狠的。一年就好,當斷則斷。要是他真的一年之後回來了,你就當你們沒這個緣分吧。”
司棋又落下淚來,終於過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然後紫鵑拉了司棋去和她娘說,她娘到底疼司棋,看司棋這眼睛紅腫著。心裡就軟了,紫鵑見她有所鬆動,就說:“嬸子您想了,你要這會子去求太太,太太估計也不高興。放上一放。那時候大太太還能記得,不就穩妥了麼。”
司棋娘一想也是,邢夫人本來是給王夫人找茬才讓自己娘攛掇這王夫人查抄大觀園的,結果查到自己人頭上,邢夫人也沒面子,為此連累了自己的娘也受了氣的。
這時候去求大太太,以邢夫人的小心眼未必會答應司棋外嫁的。過上一年半載的,邢夫人氣消了,忘了這事。不就一說就成麼,何必這時候撞槍尖呢。
所以司棋娘點頭說:“一年就一年吧。司棋你可到時候要說話算話啊。”
司棋低頭流淚,卻沒說反對的話,司棋娘也滿意了,慢慢來吧,還有一年呢。自己這閨女,自己知道,性子一根筋。
司棋娘又看看紫鵑,看人家的孩子,多出息啊,又精明又清楚,司棋這麼擰的性子,不也說服了。
從司棋家出來,紫鵑往回走,心裡說出一次府,一次只辦一件事,真不習慣了。
正想著,和迎面拐進來的一個小媳婦走個對面,差點撞上。這一代都是賈府僕人們住的地方,所以房舍集中,地方狹窄,小過道小衚衕也多,還有好多死角,要是,走路不注意,撞上人也難免。
可是根本沒撞上,對面那小媳婦惡狠狠的看著自己,好像有什麼血海深仇一樣。那眼神把紫鵑也嚇了一跳。
不過紫鵑再細看,認出這小媳婦正是藕官。藕官雖然痛恨紫鵑,但是也不是在大觀園裡什麼都不懂的時候了,也知道人情世故了,知道紫鵑這樣的一等大丫環,不是自己這個下等僕婦能得罪的,否則紫鵑回去告上一狀,自己全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藕官只是恨恨的看了紫鵑一眼,轉身就走,紫鵑去搶上一步一把抓住她:“你們為什麼這麼恨我?我就管教你,也是我的本分。你當時不懂,現在也該明白府裡的規矩了吧?別說你,就是春纖我管她,只要我有理,她也不敢說什麼。你們犯得著恨我麼?”
紫鵑想的是,藕官就是當時恨自己把她趕到她乾孃家,可是之後她們這些小戲子都被王夫人趕出來了,也不是她一個的事。要恨也恨不著自己的。
當然《紅樓夢》小說上,沒有紫鵑管教藕官,藕官她們也順利的在大觀園來狐假虎威的自在到現在才被王夫人趕出去的。可是問題小說是小說,這裡是這裡啊。藕官她們怎麼可能知道有本小說叫《紅樓夢》裡頭她們過不一樣的日子呢?
藕官一甩手,結果沒甩開,也不敢推紫鵑——紫鵑就是知道在這個賈府的地盤上,現在的藕官不敢怎麼樣她,才抓住藕官問個明白的。要是有危險,她才不冒險呢,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藕官就怒氣衝衝的說:“不是你打的事,是你娘當年害了蕊官的娘!”
“我娘?”紫鵑一愣:“我娘和蕊官有什麼關係啊?再說我娘過世的時候,蕊官才多大?她怎麼就能說是我娘害了她孃的?”
“你頭上那釵子就是蕊官孃的,你娘搶了去的。你好好意思老帶著,果然和你娘一樣不是好東西。”藕官用另外一隻手指著紫鵑頭上,罵道。
紫鵑抬手給了她一巴掌:“你竟敢罵我娘!”
然後一摸頭上,紫鵑素來簡素,頭面簡單,能綰住頭髮就行,要不沉甸甸的一點也不舒服。紫鵑是講究實用的,除非必要擺譜的時候,絕對是用最少首飾的,所以她現在頭上就一隻銀鑲碧玉的飛鳳釵。
紫鵑因為頭上還有一對玳瑁梳壓著頭髮。也不怕就撒了,就把釵子拔下來,在藕官前面一擺:“這是我們姑娘給我的,上頭還有揚州銀樓和林家的標記。怎麼就扯上我娘了?”
大戶人家定製首飾,很多都有個標記,當然著名的銀樓做的東西。也會留著自己的銀樓的標記。紫鵑這釵子是林黛玉從南邊帶過來的東西,後來紫鵑過生日的時候,送給紫鵑的。所以上頭有林府定製和銀樓的標記。
因為是銀製的,又做的精緻,綰頭髮的效果很好,紫鵑居喪的時候常用,今天碰巧又戴著出來了。
那藕官聽了一愣。低頭看紫鵑手裡的釵子,她雖然不認字,但是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