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打趣一句,都是在家時候的隨便的話。今天這麼多外人呢,還是回去說吧。”
史湘雲沒想到居然是賈惜春出口說了,心裡更加委屈起來。又想起查抄大觀園之後,薛寶釵搬走,她就得搬離蘅蕪苑,而賈家姐妹和林黛玉都沒邀請她的事。心裡更加不滿,不過這麼多外人,她總算也沒說什麼。
可是等到薛家的喜宴散了,她們回去走到大觀園的路上的時候,史湘雲終於找到機會開口了:“薛大哥成親了,那麼寶姐姐也就該定下了。我看寶姐姐會定給寶哥哥吧,這樣寶姐姐做了嫂子,多好。”
一邊說一邊偷看林黛玉,林黛玉現在也不想嫁給賈寶玉,倒是真的盼望是薛寶釵嫁給賈寶玉的。
因為她還是關心賈寶玉的,對賈寶玉這個長不大的性子很擔心,如果能娶了薛寶釵,就能為他運籌帷幄之中做過賢內助的,對賈寶玉很有好處。這個賈寶玉本人不懂,而成長了的林黛玉卻是懂的。
可是因為林黛玉正惱了史湘雲,自然懶得說明,只當沒聽見。
結果還是賈惜春開口了:“寶姐姐就算定了寶哥哥,雲姐姐恐怕也比寶姐姐先出閣,難道到了人家家,雲姐姐還像現在這麼自由麼?”
賈惜春說這話也許沒什麼想法,不過史湘雲聽起來就是另外一種意思了:你嫁了人,總不好意思在像現在一樣天天賴在我們家了吃住了吧。
這話對史湘雲來說不能接受。她心裡一冷,就想到一個說法:“是啊。衛家說起來也是百年的大族了,規矩大,我恐怕不得空來的。說起來這點。我倒是羨慕二姐姐,怕是沒那麼多約束的,能常常回孃家來看看的。”
這麼一說。臉色先變了的是賈探春,當然賈惜春也沒好臉色。史湘雲這句話就是在誇耀自己的婚事,而且是在踩賈迎春的婚事的基礎上炫耀的。
就是說賈迎春低就婚事,男人家沒根基,沒規矩,又比賈府低,倚仗賈府。所以媳婦才能自由回孃家的。
在賈探春敏感的聽法裡,甚至有些暗示賈迎春的婚事不美滿——要不為什麼常常會孃家啊,賈迎春在孃家也沒特別受寵的,回孃家的慾望也應該比常人多的。
只是踩了賈迎春一個麼?當然不是,賈迎春出閣之後。賈惜春還沒什麼,或者說雖然還沒心如死灰,也沒什麼人生期望的。可是賈探春卻心裡各種翻騰,想著自己的終身大事會如何。
這史湘雲的話,對這種情況的賈探春絕對是個刺激。
不過史湘雲也知道見好就收,直接快走幾步跟上李紈,把賈家姐妹的各種情緒丟在後頭。
不過看賈家姐妹的臉色,史湘雲有些痛快,你們過得比我好?咱們得看長遠。我的婚事,你們這些庶出的可是攀不上相同條件的。看誰能笑到最好。
卻沒有看見賈探春在她背後眼中的神情,當然如果沒有任何後續,也就是一時的想法了。
這日賈府接了賈迎春回門,等到孫家的婆娘媳婦等人待過晚飯;打發回家去了。
賈迎春才哭哭啼啼的在王夫人房中訴委曲;說她那姑爺孫紹祖“一味好色;好賭酗酒;家中所有的媳婦丫頭將及淫遍。略勸過兩三次;便罵我是‘醋汁子老婆擰出來的。又說老爺曾收著他五千銀子;不該使了他的。如今他來要了兩三次不得;他便指著我的臉說道:‘你別和我充夫人娘子;你老子使了我五千銀子;把你准折買給我的。好不好;打一頓攆在下房睡去。當日有你爺爺在時;希圖上我們的富貴;趕著相與的。論理我和你父親是一輩;如今強壓我的頭;賣了一輩。又不該作了這門親;倒沒的叫人看著趕勢利似的。’”邊說邊哭。
王夫人和眾姊妹都跟著落淚。林黛玉終於忍不住說:“姐姐的嫁妝也不止五千兩,如何讓他這麼折辱?
二姐姐也不要太軟弱了。越性鬧上一鬧吧?索性把壓箱銀子和莊子給他,還他五千兩,讓他閉嘴。就是變賣了二姐姐的頭面也夠一輩子的生活,如何讓他說嘴?”
王夫人正要組織言語勸說賈迎春,聽林黛玉這麼一說,倒說不出來了,反而對林黛玉說:“你們年輕不經事,不知道有些不曉得事理的人,早把妻子的嫁妝當作自己所有,哪裡能肯和你釘是釘鉚是鉚的清算啊?”
“可是嫁妝是妻子的,難道二姐夫好意思動不成?”賈惜春說完也覺得自己說錯了,如同賈迎春說的那樣的人,怎麼會不好意思動妻子的嫁妝。
林黛玉就說:“雖然已經陪嫁了,可是也是賈家出來的東西,二姐姐只管和他清算去。這等人如此算計,怕是也不肯放過二姐姐的嫁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