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又開始瘦了下來,不由擔心道:“大哥哥,下場是大事兒,可身子總是自個兒的,多活動活動,身子壯實些,也好熬過那幾天考試。”說著自己也臉色發青,賈珠好歹已經熬過兩關了,自己還一關沒過呢,眼前不由浮現出賈珠出場時的難民狀,不由打了一個哆嗦。
賈珠聽他這麼一說,臉也硬了,再看賈寶玉一臉害怕的樣子,咽嚥唾沫道:“你說的我記下了。你也不用害怕,到時候一入場,腦子裡就光想著捲了題目了,就是有佳餚美酒你也吃不下。”賈寶玉一想也是,好歹這考試還是在春秋比較涼爽的時節,比起夏季高考來已經算是對學生好的了。
賈珠卻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以免自己嚇唬自己,一看賈寶玉案上壘著的書本,那是在學裡學習要用的,雜書類都是放在架子上的,再有更偏雜的書賈寶玉都放到自己臥室裡,防止被賈政給抄了。賈珠看了一回,忽然皺眉道:“怎麼不見《孝經》?太爺還沒講到麼?”賈寶玉一愣,不是主講《四書五經》的麼?賈珠急急解釋道:“秀才試有通三經或通五經之說,故而老爺說先把《四書》一氣講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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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我才與太爺與老爺分說了一回的。秀才試不管通三經還是五經,其中必有一個《孝經》。”賈寶玉不由問道:“《五經》裡不是沒這個的麼?”賈珠一撇嘴:“反正要考,你是巴著《五經》說裡頭沒有這個呢,還是立時去學?”賈寶玉默,半晌道:“我去背。”
賈珠道:“天也不早了,到晚飯的時候了,別叫老太太打發人來叫你了。一道去給老太太請安吧。”賈母房裡的人都聚齊了,正要使人叫寶玉呢,兄弟兩個就來了。賈母這回卻是先關心賈珠:“怎麼瘦了?”李紈聽這麼說,馬上彙報了賈珠的日常作自習,表示除了讀書辛苦之外,其他都好。賈母對賈珠道:“讀書不能放下,你的身子也要仔細些。”賈珠想起春闈還有幾天苦熬,也明白身體是本錢,不再說些不在意的話,一連聲地應了。賈母這才打發賈珠夫婦去吃飯:“珠兒媳婦這些日子不用總立規矩了,照看好珠兒是正經,我這裡並不缺人。真有孝心,等珠兒高中了,我單叫你一個人伺候。”王夫人道:“老太太說了,你只管聽,還有我、還有大太太和鳳丫頭呢。”李紈與賈珠方謝過賈母關心,李紈到底捧了一回飯才與賈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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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代儒為什麼不講《孝經》,但是賈珠是過來人,賈寶玉此後便用自習時間自己來背這本書。這書也不難理解,與《論語》也有相通之處,賈寶玉猜測代儒估計是要最後講它,然後與《論語》連起來講的。好在《論語》已經背過了,這個不用人講解也能領會,且《孝經》極短,統共就那麼兩三千字的樣子,意思也簡單,很容易背,不消幾日也就背全了。背完了,賈寶玉又問賈珠還有什麼疏漏沒有,賈珠想了一回:“我現想不起來,你手上的還沒學完,最早也要後年才縣試,倒不急。”賈寶玉想賈珠現在正煩春闈,也不多問,依舊讀他的書去。
代儒見他對對子寫詩已經有些模樣了,尤其是用韻頗準,開始教他寫些簡單的雜文、策論。這個賈寶玉很喜歡,總是背書背得日子猶如死水一般十分無趣,到了可以長篇大論的時候賈寶玉自是興奮,寫出文章來看著也新鮮整齊,得了代儒幾回誇獎。
代儒誇獎賈寶玉那是真心實意的,滿家學裡再也尋不出一個是在讀書的人了。旁的不說,近來缺席的人就讓代儒生了一回悶氣。薛蟠是經常缺席的,但凡他要是來了,代儒就知道,他這是閒得發慌了。查一回功課,他沒背下來,抽兩板子薛蟠也能忍,只是到了下一回他依舊沒灌進半點墨水。打了兩回,代儒覺得薛蟠到底是親戚,不是本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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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好老是盯著他,便只求他日後別再來上學噁心自己了。且薛蟠每來,必有一二小學生被他勾搭上手,弄得本來就不大愛讀書的學生越發不喜歡學習,把代儒氣個半死,手板的使用頻率也越來越高。
這天,賈寶玉上學的時候發現賈薔也在,少不得攀談兩句近日景況。看上面代儒正在動板子打人,便問賈薔:“我瞧著太爺近日火氣越發大了,每回總似與薛大哥哥過來有些瓜葛,不知是也不是?”賈薔道:“寶叔看太爺打的是誰?可不是前日與薛大叔一同吃酒的那個玉愛。”賈寶玉皺眉道:“我卻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這麼好了。”後座的賈菱插口道:“可不是好上了麼?一好上了,得了薛大叔的幫襯,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