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賈璉一笑,牽動了臉上的傷處,疼得一咧嘴,端正了面孔,說出一番話來。聽得賈珠、賈寶玉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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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寶玉的品級夠不上資格去上朝站班,每天乖乖到部裡報到,整理他的各式檔案,再與同僚八卦兼打探訊息——不幸因為年紀小、資歷淺,有些事情大家下意識地不當著這個小屁孩的面說。沒幾日賈寶玉也發覺了,卻只能空嘆無奈——資歷這個東西,有時候純粹就是熬年月的廢品,但是需要的時候還真不是一天兩天能弄來的,只好自己也慢慢熬著去。業餘生活的一部分就變成了與一干紈絝子弟、同年朋友喝酒聊天。
這日與大家聚會的時候遇著了裘良,裘良岳家是甄家,眾朋友或避開不談怕觸他黴頭,或作開解之語。不意裘良精神倒還好,笑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我於此處歪纏,反顯得是件大事了。”其實他心內也不好過,有個體面的岳家與有個問罪的岳家怎會一樣?他又不是飯桶,還擔著實職,訊息也算靈通的,三下兩下一揣摩,不知道甄家這回要跌個大跟頭才怪。但是面上還要穩住,做出一副很相信領導的樣子,總之,皇帝說什麼就是什麼,皇帝做的都是對的。不然還不叫皇帝一勺燴了?
他有這樣的覺悟,乃是他父親的命令,分析了上表彈劾的乃是江南道御史之後,原本對甄家非常擔心的裘老爺子果斷命令裘良不許出力。裘良初時還因少年夫妻情份不差,甄家又是體面人家等關係想活動活動的,被他父親臭罵一頓:“明擺著這是有上意的!否則以甄家的根基,誰吃飽了撐的逗他們玩兒?不怕被反咬麼?那個彈劾他們家的人難道是熱血少年?你給我老實安靜下來,靜觀其變,就是想撈人,也要看清形勢才能下準手。甄家這些年的事,旁人不知道,難道咱們也不知道麼?件件看著是尋常,件件都是犯法的事兒! ”裘良
99、賈璉捱打施苦肉計 。。。
這才安份了。老婆固然是有感情的,但是也比不上自己家的安危重要,不是麼?故而由著老婆垂淚,裘良也敢拍胸脯說岳家一定無事,甚至特意吩咐家人,不要讓大奶奶犯糊塗。咱們現在儲存了實力,以後才好撈人,不是麼?
眾人看裘良這樣,也不十分敢兜攬了。這年頭,講究的是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當然另一面是某些臣子底下也勾通串聯一小下,這回明顯是皇帝強硬了,誰還敢串連?既然他親家都不管了,咱們又何苦冒這個頭呢?都息了下來。
賈寶玉聳聳肩,回去後亦私囑注意一下家裡可有與甄家串聯之事。家中王夫人等有賈珠勸住了,又因宮中元妃之子滿月、百日等事纏著,還要備賈母壽慶,諸般事務纏身,更兼甄家只是被斥,一應審訊並沒開始,深宅婦人倒不怎麼擔心甄家。反在忙碌之餘,拿甄家在自己家裡玩抄家的事作談資。賈寶玉心裡翻了個白眼,咱們家差點兒也會自己抄了!不由慶幸著早把府中閒雜人等清了一遍。
他如今並不擔心受別人牽連,隱約記得不知道是誰考證賈府因隱匿了甄家抄家的財產被牽連一類,其實這種事情也是常有發生的,甄家這個源頭不過是個抄家而已,為何賈家因著這一點牽連也要一道抄了?除非賈家整個兒把甄家的家產先抄了來!這背後必有其他緣故,最大的原因可能還是平安州,激起民變可不是能夠輕易脫罪的事兒。不由盼著賈璉速回,也好多知道些訊息以便應對。
賈璉也惦記著賈母壽慶之事,又不想在平安州久留,耐著性子等到薛蟠,兩下會合回京。路上,薛蟠猶自笑道:“白白提心吊膽了這些時日,於今卻一絲事兒也沒有,也是我們幸運了,往回走的路是越走越穩當的。”賈璉也慢慢放鬆下來,又問薛蟠買賣可順利一類。兩人說說笑笑,不意到了平安州界時還真聽到有強盜的傳聞,復又警惕起來,總要到天大亮了才上路,算好了宿頭,不肯走夜路,便是這樣,還是遇上了強盜。強盜也是講究犯罪成本的,看他們一行人又有諸多貨物又有許多下人,穿戴又都不差,再仔細一看,這些下人也都有些養尊處優的樣子,並不像能打鬥的,對比一下人數,雖然已方略少些,然而肥羊要分出人手看管車輛貨物,拼一拼就能大賺一筆,也鼓足了幹勁兒——大白天還怎麼著?照樣打劫!
賈、薛兩家的下人,仗勢欺負一下老實百姓是綽綽有餘的,真遇上不要命的強盜卻很不夠看,只因兩家勢大,不敢棄主而逃,又怕強盜搶了東西反傷自己性命,更兼這些是世僕,一家子都在府裡,在最初的慌亂過後也奮力抵抗,倒是抵擋了好一陣兒,又方都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