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命裘良主辦,於京郊備了一處房舍叫住下。量變終究會引起質變,甄家就算十年才幹一件壞事——這頻率算很低了——近百年了,也該累上十件了,又是證據確鑿,上皇也無話可說,生生把自己給悶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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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壽慶之後,榮府上下收拾善後,又是一通忙亂。賈寶玉看看自己也插不上手,便抽空往薛姨媽處走了一回。薛姨媽正在家中與寶釵看著丫頭拿絹裁帕子,聽說賈寶玉來了,忙叫請進,寶釵也避入內室了。賈寶玉先進來問了薛姨媽好,又問帶來的東西放到哪裡。薛姨媽道:“你來也就罷了,又帶什麼東西?”賈寶玉笑道:“前兒得了姨媽與大哥哥、寶姐姐的東西,自不能沒有回頭禮的。姐妹們聽說我來,都託了帶東西給寶姐姐呢。”
薛姨媽命把東西收下,又留飯:“我早說叫請你們兄弟來好好謝一謝的,偏你哥哥這幾日也是看著發賣貨物,又請夥計道辛苦,你們府里老太太的大喜也忙,可巧今日得了空了,正好叫他置酒謝你。”賈寶玉道:“我又有哪裡值得謝了。”薛姨媽道:“我心裡明白。”一時薛蟠從鋪子裡回來,正好置酒,又叫請賈珠過來。薛蟠陪著,薛姨媽因是親戚倒沒避嫌,只寶釵在房裡自吃。薛姨媽道:“你斟酒謝過你哥哥兄弟。”薛蟠執壺道:“媽不說,我也要敬他們的。”賈寶玉忙起身避過。薛蟠把他按下,又說:“這是該當的。”賈珠道:“都坐下罷,這樣子,倒不像是親戚了。姨媽與表弟也不用這樣,都是應該的。”
表兄弟喝得高興,薛姨媽也不禁。薛蟠喝高了,他原是不許人告訴薛姨媽路遇強盜的事的,這幾日這命令也起了作用,不幸今天是自己的嘴巴沒管嚴,自家說了出來,唬得薛姨媽臉色都變了。賈珠又安慰薛姨媽,薛姨媽垂淚道:“我也不求他有什麼大出息了,世道這樣艱難,家中也還養得起你,不要再出去涉險了。”薛蟠的呆氣又上來了一點,還想硬扛。賈寶玉想翻白眼了,果然改好不是一兩天能做到的。只聽薛姨媽道:“我如今只求你娶個好媳婦,在京中做買賣也能重振家業,何必叫你到外頭去?”
這就又說到薛蟠的老婆人選上了,薛蟠當然希望娶個漂亮媳婦,薛姨媽因薛蟠看上了夏家的姑娘,打聽一下底細,道是寡母帶大的,又是個爽利人,頗有王熙鳳之風,薛姨媽就樂意了——有個利害的媳婦也好看著兒子別犯傻。賈寶玉目瞪口呆,
100、婚事變數恭王再現 。。。
難道不是要個賢良媳婦的?紅樓裡有名的無理潑辣貨,夏金桂不是第一也是第二,她是個什麼貨色啊?娶她還不如娶尤二姐呢!可他不是薛家人沒啥發言權,不能冒然反對。賈珠到底是成了親的人,倒是聽李紈說過一點這些婦人的計較,心裡倒有數,也不反對。賈寶玉只好說:“這事也急不得,不如再細打聽一下,畢竟沒了父親的,呃,我正尋思著再探些訊息,好叫大哥哥據此販貨、再領帑銀的,這樣的時候有個岳父好扶持一把。”薛家母子聽在耳朵時,略有動搖。賈珠道:“這樣的大事,小孩子不要插嘴,今天高興,只管喝酒。”
從薛家出來,賈珠才說:“不知道的事不要混說。”賈寶玉道:“什麼事?”賈珠這才說了關於薛蟠選妻的事,這事經過賈府女人公議的——什麼條件都齊全的人,未必看得上薛蟠。又有,夏姑娘爽利,孃家卻沒人,兄弟子侄無一,這份子爽利可不就得全用在維持夫家了麼?最小人的打算,就是在婆家受了氣,也沒有孃家給她撐腰。這份子計較是賈府女人在聽薛姨媽說後,公議出來的結果——她們也不大相信薛蟠能夠突然脫胎換骨,只好從實際出發,選一樣適合薛蟠的媳婦出來。
賈寶玉又一次呆了,原來還有這麼一說?果然,一個女人,在這個時代,沒了爹、沒了親生兄弟,自己又是個好強的性子……真的很合適,但是有一個前提——她腦筋清楚,一心與丈夫過日子,以圖夫榮妻貴。夏金桂缺的恰恰就是這個前提。王夫人姐妹姑侄以為夏金桂也是舊家人家的女兒,自是明白這些的,不料人家根本不這樣想。
賈寶玉怔了一會兒,賈珠也不說他,由著小廝牽著馬入了府,等到請他下馬了,賈寶玉才道:“大哥哥,這事不對,咱們得合計合計。”這時代說‘舊家’就是世家的意思,女孩兒說親問性情的時候,一說是某某家的女兒,這個某某家一定要是有年載的人家,就好比有人問:“這款手機質量如何?”售貨員非常驕傲地說:“這是諾基亞。”一樣。非常不幸,薛姨媽與王夫人、王熙鳳這回看走了眼,險些買了個打著諾基亞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