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頂用的侄子又在兵部,真是‘天緣巧合’。賈寶玉真是五雷轟頂,要說賈赦沒收了孫紹祖的好處,真是打死他都不相信!
那邊賈赦還在贊孫紹祖年少有為,模樣又好,弓馬嫻熟:“種種樣子都是出挑的,便是薦了上去,也不致折了咱們家的顏面。”賈
102、兄弟定計賈赦中風 。。。
寶玉道:“過年的時候我也遠遠的見過他一回,像是不錯,只是我如今是在職方司,您是知道的職方司與武選司可是一個頭一個尾差著十萬八千里。”賈赦咳嗽一聲:“與同僚吃酒的時候略提一下不就成了?”
賈寶玉心說,這哪裡是提一句就能辦得到的?要是這麼簡單,你一世襲將軍品級比我高我現又是閒職,怎麼辦不了還要我來出頭?這與賈雨村當時情形還不相同,他那也算是巧了,有恩旨要起復舊員,如今皇帝沒有明旨說要普遍選拔武官,大家都在熬資歷或是拼人脈送禮,打過招呼的人不定有多少呢。回答的時候還要恭恭敬敬的:“與他們雖熟了些,卻還沒到那個份兒上,且——空口去說,也不妥當,又有,孫紹祖到現在還是不得好差使,不是人不好就是心太大,既然您說他樣樣出色,那就是心氣太高,他所求恐不是我能應的了。”
只聽賈赦滿不在乎地說:“一五品守備而已,咱們家有什麼不能應的?”他原對賈母的偏心不滿,又對弟弟一家得勢不樂,心道賈政當年能薦一知府,如今我如何薦不得一守備?當時看在錢的面子上,也是賭了一口氣應下的,如今沒有進展,卻仍是一口氣撐著不肯認輸。
賈寶玉臉都綠了,五品的官,比賈政剛出仕時的品級都高,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守備分兩種,其中一種是邊鎮守備,管營中的營務糧餉,這是個肥缺,簡單地說,後勤歸他管大半人事也歸他管。孫紹祖所求的就是這一種,千里做官,只為吃穿,如此肥缺,賈赦再白也該知道其中油水豐厚,以賈赦的為人,怎會不撈上一筆?然而守備之職又豈是隨便什麼人一句話就能定下來的?賈赦不務正業,空有頭銜,兵部的人也不鳥他,這不就急了麼?
賈寶玉更急,問清了孫紹祖的心意,那是打死也不肯應了的——貪軍餉這一條在什麼時期都是大罪,真要發出來,賈家管是不管?會不會被連坐?尤其在賈寶玉推斷近期有戰事的情況下,一旦開戰,萬一不幸孫紹祖的防區出了問題……
想到這裡,賈寶玉道:“我畢竟年輕,做不得主,您何不下帖子去說?也比我們有臉面些。”賈赦要是能辦得成這事兒就不會病急亂投醫地去找年幼的侄子了,臉上就不高興,推說身上不舒服。賈寶玉又恭敬地問候了幾句,這才辭出來。
出來就尋賈珠,說大老爺叫我去了,如此云云。賈珠皺眉道:“我道他平日只管不出門,怎地忽地叫了你過去了,可真是……”他與賈政倒是有一點像,不大看得起不讀詩書的人家,他對賈赦印象本就不好,見孫紹祖求人又求的是這個不著調的大老爺,更覺孫紹祖諂媚不是好人。便
102、兄弟定計賈赦中風 。。。
囑賈寶玉不可應了:“這裡頭的汙糟事誰不知道?只是有的人有分寸,有的人貪酷太過。大老爺的眼頭兒——你少管,也別堵死,只說武選司那裡沒有缺不就成了?何必叫大老爺記恨?”
賈寶玉點頭表示記下了,那邊賈珠道:“不好,此事辦不成,大老爺收的東西再沒有吐出來的道理,不知道又要央煩誰,怕又是麻煩。”賈寶玉笑道:“他總是辦不成的,京中誰不知道他……”
“休得胡說!那也是長輩!”賈珠立時呵斷了賈寶玉的嘲笑。賈寶玉吐吐舌頭:“你知道意思就成了,難道不是?”肯定是辦不成的,京中混的多少知道榮國府的畸形生態,肯在這樣的肥缺上賣賈赦面子的人還真沒有,要不然賈赦也不用打‘拿喜兒抵債’的主意了。賈珠看賈寶玉變了顏色,從蒼白漸變到猙獰,呲牙問他:“大哥哥,你都察院的熟人都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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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珠聽了賈寶玉的計劃,是極不贊同的:“這算什麼?大老爺那頭收了人的東西,你這會子又要攛掇著御史彈劾孫紹祖!他是心術不大正,然則這些武官兒有幾個武舉考上來的?多是如他一般的,縱有不妥之處,你也不好這樣坑他!大老爺那頭兒——”賈寶玉介面道:“大老爺那頭兒,是個能吐出來的人麼?他不吐出來,又辦不成事,孫紹祖下了血本又豈會幹休?嚷出來閤府上下的臉面全沒了!你我都知道孫紹祖是為發財來的,兵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