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又見賈寶玉落了單,正是個好藉口遂對徒忻道:“哥,一幫子人喝得不痛快,我再喝會子,今晚就住在你這裡了好不好?”說著就拖著賈寶玉一道往桌子上坐,他也知道,自己一個人混賴是不成的,總須帶上另一個他十六哥不好發作的人才成。賈寶玉忙道:“你們喝,不打擾了。”徒愉成心拉他下水,心說你走了,我十六哥就該發作我攆我回去了,死拖著不讓走,腦袋也靈光了:“宋明德有人送,你可沒人送,我喝酒,你醒酒罷! ”
徒忻就著燈光看著賈寶玉的臉色,真真面泛桃花,眼中波光流轉一派迷離。一旁徒愉還在聒噪,一邊搖得賈寶玉眼神更亂,一邊求道:“一道來一道來。”徒忻道:“你想玩就直說,”又對賈寶玉道,“你醒了酒再走。”徒愉大喜,立時就要跳起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撇下賈寶玉。只聽徒忻道:“這裡地方太大,空曠顯冷。”酒不是個好東西!賈寶玉喝得暈暈的,居然不及堅持回家。三人便移到後面徒愉寢殿西暖閣裡去了。
暖閣比宴飲的地方還要暖和幾分,幾與前殿相媲美了,徒愉與徒忻除了大衣裳,只穿夾襖。賈寶玉腹誹,你們哥倆好做什麼要叫上我?跟你很熟麼?幸虧這兩位不是皇子,否則這非親非故的私交皇子的名聲可不好辦。暖閣裡已擺下了席面,賈寶玉看了不由暗暗叫苦,還喝?
“不要給他酒了,拿玫瑰清露給他。”
呃?賈寶玉努力保持清醒地看向徒忻,依稀彷彿看到一絲笑影,把自己嚇了一跳。
三人落坐,賈寶玉眼前果是一盞紅色液體,聞著清香。那邊兒徒愉已經不耐煩了,讓了徒忻一回,自斟自飲了起來。徒忻道:“還要我請你不成?”賈寶玉只得跟著入席。徒愉已經幹了一杯了,因為不用回宮裡,高興得了不得——今日不回,明天的早課就趕不急了,正可以逃學。一樂了便對賈寶玉道:“你怎麼還穿那麼多?”賈寶玉腦袋上滑下三條黑線來。徒忻他們的衣服顏色等等都有規定的,穿著的是穩重的顏色,即使是徒愉年紀不大,也早換了穩重的顏色,豔色的小襖什麼的早八輩子都淘汰了。可賈寶玉里面是大紅襖啊!因為這些有賈母關心著,賈寶玉平日並不在意,現在就顯出麻煩來了。然而實在太熱了,再矯情憋著也是彆扭,藉著酒意道:“不許笑! ”
去了圓領袍,露出一件大紅襖,連帽子也去了,露出網巾來。徒愉笑得直打跌:“這麼看著我比你還大些兒。你再去了網巾,就越發顯得小了。”賈寶玉酒蓋了臉,心裡也惱他把自己硬拉過來打掩
80、恭王新府賈家舊親 。。。
護,只管不依:“大小也是看出來的?行事不老成,長了鬍子也沒用。”不防徒忻一在旁咳嗽了一聲,徒愉猶可,賈寶玉馬上收了手,乖乖坐在凳子上喝兒童飲料,唔,甜絲絲的,但是舌頭有點麻,酒後喝這個不是很痛快。徒愉笑了:“怎地你在皇帝哥哥和太子面前都來得,只在我十六哥面前像只貓兒?十六哥什麼時候對你做過什麼麼?竟是比管我還狠的?”
賈寶玉大惱,惱完一怔,實話實說,除了出過一個對子,徒忻還真沒怎麼著過他。細細一想,過後還挺照顧自己的。徒忻也挺好奇,細細一想,果然是隻受驚貓兒樣,也等著賈寶玉回答。酒不是個好東西!居然讓寶二爺忘了謹慎,賈寶玉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不由捏著盞子歪著頭,看向徒忻,還看了半天,末了來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了。”又小聲嘀咕道:“也沒那麼可怕。”徒忻見賈寶玉歪頭看他透出點稚氣可愛,也不惱,聽到一聲“不可怕”不禁莞爾。叫給賈寶玉盛了一碗蝦丸雞皮湯:“慢慢兒喝,去去酒意。”看賈寶玉抱著碗一口一口地喝著湯,徒忻家廚子水平不錯,味道做得比賈府也不差,只是有點燙,賈寶玉熱得吐了吐舌頭。徒忻咳嗽一聲扭過頭去,不由大喝:“作死了你!要喝成什麼樣兒?”徒愉正一手舉著銀壺掉過來死命抖著,顯然在徒忻沒注意他的這功夫裡已經喝乾了一壺酒,像是發誓要從乾乾的壺底裡再抖出酒來似的。倒把賈寶玉嚇了一跳:“呃?”猶帶著點兒惺忪地看向兄弟兩個。
那邊徒愉不知是借酒裝瘋還是怎麼的,已經開始上躥下跳了。徒忻嘆了一口氣:“不想回去,留下來就是了,值得這麼裝瘋賣傻的麼?”徒愉好像醒了一下,又繼續胡嚷。徒忻好氣又好笑,叫扶了下去。賈寶玉經了這一會兒,略醒了一點兒,又尷尬了,那邊徒愉還嚷嚷:“石頭,可要謝我啊,幫你長了一輩還幫你不怕我哥了,我都還怕著呢。”
賈寶玉“噗”地笑了出來:“謝殿下了啊,什麼時候您也開府了,我給您道賀?”徒愉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