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都是知禮的大家,委屈不了他。”賈母聽了便一點頭,又道:“外頭的事兒你多擔待些兒,你哥哥素不喜這些個,璉兒如今管著莊子等事,也抽不開身去。你便帶著珠兒、寶玉應酬一下,別叫旁人說咱們家不懂事、窩囊了。”
賈政站好聽了,賈母說一句他便應一句,以賈珠有功名多得見外客,心裡小有得意。聽完了,見賈母沒旁的吩咐了,這才辭出來往賈珠外書房去看賈珠與賈寶玉兩個了。
兄弟兩個正在習字,書法這東西跟唱戲似的,“一天不練,自己心裡知道;十天不練,內行就能看出來了;一個月不練,外行都能覺出不如先前好了”。這一點賈寶玉是深有體會的,上輩子因為要寫高考作文的緣故,為了一點卷面分,也描過幾回鋼筆字貼,等到上了大學之後,越來越多的用電腦了,那一手原本還挺能看的字越來越向‘蟹爬體’演變了。如今更是個重視書法的環境,如果只有一手爛字那可就慘了——這裡沒有電腦供他敲以遮爛字之醜——只能一筆一劃地自己練。
賈政對於兩個兒子如此認真還是很滿意的——但是不能明著表揚——搖手不令人叫賈珠兄弟,自己在大冬天的趴著窗戶站了一會兒,見兩人依舊用功不輟,捻鬚一笑,這才舉步進門。隨行的小廝連忙打起簾子,賈珠與賈寶玉因光線的變化都抬起了頭,見是賈政進來了,放下筆,一齊上前請安。
賈政今天心情不壞,連例行訓話都不是很板著臉了,很快就說到了年前年後的安排上來:“你們兩個隨我見見客,珠兒且定下去你岳父家的日子,也好錯過了別誤了事兒。寶玉就跟著我見人,不許你亂跑,若有客來,我找你不到,仔細你的腳上的筋! ”
賈寶玉悚然,這種事情賈政似乎真的辦得出來喲~心情更是抑鬱了,生死掌握在別人手裡的滋味真TMD難受啊!這個時代,君權大於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然而君也不是閒著沒事兒專盯著要臣死的,倒是父要子亡這一條,實在驚悚,尤其是攤上賈政這個爹。要是出去了不如他的意,還不得給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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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賈寶玉挺安全的。外頭應酬場上的人,哪個不是人精?誰會沒事
31、新年將至寶玉見客 。。。
兒大過年的說別人家的孩子長相猥瑣、腦袋蠢笨?就是自詡為人方正的賈政也沒這麼沒眼色。哪怕賈寶玉長得形容猥瑣,他們也能尋出誇讚的詞來,就像誇一個女人,如果她漂亮你儘管誇她的美貌,如果沒有美貌就誇她的才情,如果連這個都沒有,你還可以誇她有氣質嘛!何況賈寶玉的樣子極討喜,小小年紀已看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的模子來了——雖然現在還是垂髫童子,兩鬢未修。
又與諸人見禮,十分周到,也不怯場,也不吵鬧。這一通誇是不用違心的,不似誇某尚書之子體態痴肥為“健碩有福之相”,或是說某侯脾性孤拐不搭理長輩的孫子為“訥於言必敏於行”。諸人誇得十分順暢,被賈寶玉叔伯大爺的一通叫,筆墨、墜子、香串……各色東西得了一大捧。
賈政心裡暗自得意。賈寶玉接了東西,乖乖站到一邊,聽賈政與人寒暄,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味兒了。先頭介紹的“鎮國公牛清之孫現襲一等伯”賈珠、賈寶玉稱之為世伯的牛繼宗,以及世叔“理國公柳彪之孫現襲一等子” 柳芳,與“修國公侯曉明之孫世襲一等子侯孝康”,這三個人與賈政寒暄幾句,又問:“老太太可安好?前兩日我母親還說請府上老太太聽戲呢。我可回去回話,吩咐家裡預備著戲班子了。”
賈政道:“家母近來精神健旺,老人家也愛熱鬧。”
牛繼宗便道:“只須得問明白了,府上老太太可有旁家請戲沒有?若有哪一日已定下來的,我們也好錯開來,沒得叫老太太為難。”
賈政道:“這卻不曾聽說。”
柳芳道:“嫂夫人孃家在京中,還不曾下貼子麼?若與王大人家衝撞了,反倒不美了。說來王大人近來卻是有些忙了,不知忙些什麼?”話題就往賈政之妻舅王子騰身上扯。
而李侍郎等與賈珠論兩句文章,問過賈珠是自考的功名,又問賈寶玉讀過何書之後,賈寶玉道:“只開始讀《四書》,餘者不過看些唐詩。”李侍郎便道:“畢竟是賈公家,竟以詩書傳,令姑父昔年可是探花郎,是極清貴的。”賈珠代林如海客氣兩句,李侍郎道:“非如此,何以簡在帝心令為蘭臺寺大夫呢?聞說如海公今在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