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心裡詫異,猜不出是什麼事。
輕寒正要跟著我,那個丫頭攔住了,說:“四爺吩咐,只讓善格格一個人來。”
那丫頭將我送到花園的入口就停住了腳步。我一個人向吹香亭走去,遠遠就聽到微風送來的琴聲。早春的風有些清冷,再加上那琴聲頗為凜冽,竟讓我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我抬眼向亭子上看去,一個人正坐亭中背對著我撥絃,另有兩個人正垂手立在一邊。
我認出了那個熟悉的背影,正是我的丈夫在彈琴。我從來不知道他還有這樣的愛好。
我立於亭下,一直聽到他一曲終了。
“善玉,站在下面做什麼,上來吧。”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卻帶著一絲空盈。讓我心裡也生出一種曼妙的情緒,很久之前的一個晚上,他似乎說過同樣的話。
“是。”我登上亭子的時候,才看見另外兩個人到底是誰。一個是十三,含笑而立,另一個竟然是蘇默止,一臉的平靜,似乎還沉浸在胤禛的琴聲中。
胤禛自袖中掏出手帕,擦了擦指尖,微笑不語。十三忽然笑得燦若桃花,說:“四哥以一曲《長河吟》招溢齋,真是風雅之至啊。”原來蘇默止字溢齋。
我這才找到機會請安:“見過四爺,十三爺,蘇先生。”
十三隻是衝我微微一笑,卻不說話,他與我並不很熟。
蘇默止卻連忙還禮,口中忙不迭說:“多謝格格指路之恩。默止不敢忘。”
我在心裡苦笑起來,這三個人竟是唱哪一齣啊,似乎只有我一個人矇在鼓裡。
胤禛看著我說:“都坐吧,善玉也坐。”
我只是看著蘇默止,他臉上依然沒有什麼情緒,在對上我的眼睛的時候,忽然閃出一個既狡黠又滿足的笑容,帶著孩童般天真的頑皮,我吃了一驚,不明白他到底在暗示什麼。
幾個人對琴枯坐,各懷心思,尤其是我,真怕胤禛知道我暗地裡與小樓交好的事情。
過了片刻,胤禛還是看著我說:“前天你放了蘇先生,今天他卻改了主意,你難道就不疑惑?”
我微笑起來,站起來,朝胤禛行了個禮,說:“還請四爺解惑。”
他看了一眼十三,說:“還是讓十三給你說吧,到底他比我強,是他把溢齋帶來的。”
十三看了一眼蘇默止,這才笑了說:“都說情關難過,原來不爽。昨天我打前門大街過,巧巧正好看到蘇先生在街上走,我想這蘇先生是怎樣的人物,怎麼就那麼狼狽,於是沒有露身份,下馬與他攀談,又死乞白賴請蘇先生去聽曲。趕巧了遇上的是小樓姑娘,這蘇先生可真真正正是遇上魔障了,拖上我,與小樓姑娘秉燭夜談,竟是不願走了。”
不等我說話,胤禛卻發問了:“難道這小樓姑娘對蘇先生這樣的人都不動心嗎?”
蘇默止卻笑了起來,指著十三說:“小樓倒是個爽快人,說不是瞧不上我,竟是看上了十三爺的緣故。而且,十三爺怕也不是對小樓姑娘無情吧。”
十三靦腆的笑了起來。胤禛卻是不動聲色,說:“知道你常去聽曲,這事情怎麼沒有聽你提起過?”
十三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說:“知道四哥家教甚嚴,對煙花女子向來不屑,怎可提起,還是蘇先生看的開,痛快的很。”
胤禛隨即一愣,說:“要不然怎麼就投你的緣法了呢?敢情溢齋是為了扳倒你這個情敵,抱得美人歸才留下來的了?”
蘇默止哈哈一笑:“剛才得聞四貝勒的《長河吟》,也算心悅誠服了。”
胤禛微笑頷首,對我說:“我已經給蘇先生安排了住處,你帶著蘇先生去找高管家。順道送送十三爺。我想一個人在這裡再坐一坐。”
我跟著十三和蘇默止下了亭子,沒走出兩步,就聽到亭子上又傳來琴聲,卻不再是剛才的《長河吟》。
蘇默止怔怔的說:“這首《廣陵散》似乎太過肅殺了。”
十三低聲說:“四哥好久不彈琴了。走吧,蘇先生。”
直到那如訴如泣的琴聲聽不到了,我才給十三和蘇先生行了個大禮,說:“善玉有一事不明,還望十三爺和蘇先生指教。”
十三和默止對視一眼,然後說:“儘管問。”
“為何要騙四爺?”
“其實我所說大部分都是事實,”十三緩緩說道,“蘇先生對小樓一見傾心。我和小樓,都是真的。除了,我如何遇見蘇先生那一節。”
“我確是拿著你的信物去找了小樓,正巧十三爺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