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靜原蹲在腳踏車旁邊,臉色蒼白如紙,掌心沁出潮溼的冷汗,額角的幾縷碎髮也被汗水打溼,凌亂地貼在額頭上。
車棚這邊路過的人本來就少,宋靜原費力移動到旁邊的臺階上坐下,腦袋埋在膝蓋裡,一隻手捂在小腹上,另一隻手攥了攥冰涼的掌心,安慰自己忍一會也許就會好。
一陣風呼嘯而過,陳硯一路跑著過來,看見女孩的側臉,眼皮重重一跳。
“宋靜原?”
聽見這個聲音,宋靜原以為是自己疼出了幻覺,強撐著抬起頭看他,視線有些模糊:“陳……硯?”
她的聲音虛的不行,還有些發顫。
陳硯眸子沉了下,蹲下身子和她視線平齊,因為剛剛跑過,聲音有些沙啞:“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宋靜原有些不好意思,腦袋低垂著,咬著下唇半天沒有答話。
陳硯眉心微皺,嗓音裡多了一絲罕見的失控:“宋靜原,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能的。”宋靜原聲音很小。
“問你話呢,你哪裡不舒服?”
“……”
陳硯看不見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彆扭些什麼,只能瞥見她抓著衣角的有些發顫的手。
一股晚風吹過,將那股花香送進陳硯鼻腔裡,他心裡莫名多了些煩躁,語氣有些生硬:“啞巴了?”
“我沒事。”宋靜原抿了下嘴唇,雙手捂在小腹上,“在這休息一會就好了。”
陳硯挪開視線,嗤笑一聲:“臉都白成紙了,還說沒事?”
“……”
“肚子疼?”
“嗯。”
空氣安靜了一會,陳硯心中煩躁,手下意識伸到口袋裡摸煙,但看見眼前女生的樣子,又制止住自己的動作。
“你現在還能站起來嗎?”
“應該可以。”宋靜原怔了下,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穩下來,“怎麼了嗎?”
陳硯過去跨坐在她那輛舊腳踏車上,兩條腿撐在地上,指了下後座:“上來。”
“啊?”宋靜原艱難地抬起眼,“去哪?”
“你就打算在這坐一晚上?”陳硯語氣有點衝,“送你去醫務室。”
宋靜原大腦空白了一瞬,幾秒後回過神:“不、不用去醫務室,我休息一會就能好的。”
陳硯被氣笑了,舌尖頂了下側腮,沒給她拒絕的機會:“上來,要不我就把你車沒收了。”
“……”
宋靜原不安地坐在後座上,雙手緊緊抓在車兩邊的橫槓上,心悸得要命。
她和陳硯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近到空氣中所有的氣味全部被抽走,只剩下那股熟悉的薄荷味。
校醫院已經過了開放時間,陳硯把人帶到附近的一家診所,他早就感受到了身後的人渾身僵硬,停車的時候,他問道:“我車技有那麼差勁?”
“?”
“怕我把你摔了?”
“……”宋靜原不安地垂下眼,“沒怕。”
診所裡值班的是一個年輕的女醫生,見到他們進來後,詢問是誰身體不舒服。
陳硯抬手指了下宋靜原:“她肚子疼。”
“肚子疼的原因知道嗎?”女醫生拿出病歷本,問宋靜原。
宋靜原不好意思當著陳硯的面說這些,尷尬地看了他一眼,咬了下嘴唇。
陳硯主動看出她眼裡的侷促,單手插兜,主動出了門。
女醫生說她是體育課上運動量過大,下午的時候碰了涼水,再加上最近休息得不太好,才導致了這麼嚴重的痛經,給她開了片止痛片,讓她在床上坐著休息一會。
熱氣從水杯裡氤氳出來,打溼了宋靜原的睫毛,診所裡還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周圍一片潔白。
她低垂著眼,唇內的細肉被她咬的有些疼,整個人忍不住發起抖。
她已經記不住上一次被人帶著去看醫生是什麼時候了。
初二那年冬天,她得了很嚴重的感冒,高燒到39度,老師過來檢視情況的時候,她整個人渾身滾燙,腦袋都燒的昏昏沉沉的。
她向老師借了電話,顫抖著給宋鴻明打過去,很久才接通。
宋鴻明的態度一如既往地暴躁:“哪位?”
“爸爸。”宋靜原開啟走廊裡的窗戶,冷風灌進來,強迫著她保持清醒,“我發燒了,身體不太舒服,你能來接我一下嗎?”
“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