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為什麼要把這東西藏起來?
想了半天也沒想通,宋靜原將攝像機開啟,上面居然自動播放起一段影片。
畫面中的人正是陳姝凡。
一陣尖銳的鈴聲打破了房間裡的寧靜,宋靜原把手機從口袋裡面拿出來,看見是沈睿的電話,連忙接通:“怎麼樣了?有訊息嗎?”
“陳硯和路辭現在在市中心商場樓頂的天台。”沈睿低聲罵了句,“不知道路辭那個瘋子要幹什麼,我現在正在往那邊趕,希望別出什麼事。”
宋靜原掛了電話,立刻從陳硯家裡跑出來,在路邊等了兩分鐘沒能攔到計程車,她索性不等了,朝著中心商場的方向用力奔跑。
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
宋靜原跑著爬上了十二層樓,天台上一片破舊殘敗的景象,烏雲密佈在天空上,壓得人喘不上來氣。
她看見路辭和陳硯兩個人就站在天台的欄杆旁邊,陳硯被路辭抵在欄杆旁邊,他身穿一件黑色薄衫,面板呈現出一種近似於病態的蒼白,他緊閉著眼,下頜線繃出一條鋒利的弧度。
有一種說不出的脆弱感。
聽見她的腳步聲,不遠處的兩個人一起看過來。
“別過來。”陳硯咬緊牙關,反手擒住路辭的胳膊,聲線裡有一絲難以被察覺的顫抖,“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你別摻和進來。”
“路辭。”宋靜原的嗓音幾乎要被風吹散,“你放開陳硯。”
“宋靜原。”路辭笑得有些恐怖,像是一個失去了理智的瘋子,“你看清楚了,眼前這個人他是殺人犯。”
“我相信陳硯。”她一步一步地往兩個人身邊挪動,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陳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你相信他?”路辭擰著眉頭,“他有和你說過他家裡的情況嗎?有說過他姑姑是怎麼死的嗎?他不僅毀了自己的家庭,更毀了我的家庭。”
“路辭。”宋靜原的聲音很輕,“你今天說的一個字我都不會信的,起碼現在看起來,你才更像是那個傷害別人的人。”
“而且我覺得我之前都看錯你了,你並沒有表面上那麼溫和。”
陳硯怔怔地看著那個纖瘦的身影,心臟莫名被牽動了下。
路辭愣了兩秒,火氣像是被徹底點燃,大叫道:“為什麼你這麼信任他?!”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把他推下去!”
“路辭!”宋靜原盯著他,“你冷靜一點。”
一個急促的腳步聲打破天台上的寧靜,幾個人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沈睿已經快步跑過來,一把揪住路辭的領子將人拖開:“路辭你特麼是不是有病?”
宋靜原立刻跑到陳硯身邊。
“你們家現在遭受的一切都是報應。”沈睿顯然也氣的不行,額頭上青筋暴起,像是拽拖布一樣把路辭拖到旁邊的角落裡,“你特麼少來刺激陳硯。”
路辭掙扎了幾下,聲音有些嘶啞:“我刺激他?他要是真那麼問心無愧會怕我嗎?這麼多年他就沒有對他姑姑產生過愧疚嗎?”
……
宋靜原下意識看向陳硯。
他的額頭上都是虛汗,碎髮胡亂貼在上面,狹長的雙眼收緊,微顫的睫毛透露出幾分艱難的晦澀,雙手撐在欄杆上,路辭的話像是催化劑一樣縈繞在耳邊,催促他腦海中不停播放那個熟悉的畫面。
同樣是在這樣的高樓上。
那個人掉入了無盡深淵當中。
一切都是他的錯。
……
就在這時,一雙溫暖的手掌輕輕捂住了他的耳朵。
陳硯僵了下,回頭,垂下眼。
漆黑的眼眸被那張乖巧柔和的面孔填滿。
他看見宋靜原張了張嘴,柔聲說:“你不要聽他胡說。”
沈睿揪著路辭的衣領將人拽起,然後又砸在地上:“路辭我再警告你最後一次,那件事根本不是陳硯的錯,你別揪著他不放,你要是再瞎說信不信把你從這扔下去?”
“你扔啊,最好讓陳硯親手把我扔下去,看看他會不會想起他那個跳樓自殺的姑!”
“沈睿!”宋靜原扭頭,音量拔高几分,“你先把他弄走。”
沈睿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陳硯,他雖然很擔心陳硯的狀況,但是他也相信宋靜原。
宋靜原對陳硯是一種特殊的存在,即便陳硯沒有親口說過,但是他早就已經看出來了。
“好。”沈睿點點頭,“有事電話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