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剛說完,宋靜原愕然了許久。
上次跨年的時候,她在中央廣場,對著一根仙女棒許願陳硯能天天開心。
現在到了除夕,他居然許了同樣的願望。
大概這是上天對她這麼多年心酸暗戀的最好回報。
陳硯還是第一次說這種直白又矯情的話,似乎還有點不好意思,抬手在鼻子上摸了下。
其實還有一句話,他猶豫很久也沒說出口,那就是希望宋靜原能一直陪在他身邊。
換做從前,他絕對不會產生這種想法,認為誰會一直陪著自己。
畢竟在外人眼中天造地設的父母,回到家卻變成冤家路窄的仇人;給了他無數關心溫暖的姑姑,最後同樣拋棄他而去。
所以他下意識認定,沒有任何一段感情會長久下去。
但自從和宋靜原重逢後,冥冥之中,好像有一把無形的手,正在悄悄改變著他的生命軌跡。
她把他從懸崖邊上拉回,讓他不要丟掉自己的夢想,明明是個安靜溫柔的人,卻能在路興安家人為難他的時候挺身而出。
漸漸的,他開始覺得生活中有很多不錯的瞬間。
他開始想象和她一起觀賞冬日初雪,一起看遍春日百花。
一起收集初秋落葉,一起聆聽夏日蟬鳴。
想帶她一起去吹晚風,將她摟在懷裡,輕嗅她髮絲的茉莉清香;想和她一起去看日落,在餘暉中擁抱接吻。
就連現在這樣靜靜看著她被煙花映得通紅的臉頰,都成了平淡又滿足的幸福。
她才是他的koorebi。
雖然在飄忽不定的17歲,這種話聽起來有些荒唐。
但他還是想悄悄許個願,未來的日子裡,希望能有她一直陪在身邊。
零點一過,大街上漸漸安靜下來,只剩下零零散散的炮竹聲。
知道她體寒,雪夜霜氣又重,在外面玩久了指不定又要感冒。陳硯過去將蹲著的小姑娘撈起來:“外面冷,回去了。”
但宋靜原玩得正在興頭上,哪能乖乖聽他的話。
“我不冷呀。”她揮舞著手套,頭髮被風吹的很散,糊在臉上,亂糟糟的。
唇邊梨渦浮現,宋靜原溫聲和陳硯商量:“再讓我在外面玩一會好不好?”
陳硯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冰涼一片。
“不行。”他換成命令的口吻,“先回去。”
宋靜原鼓著腮幫子站在原地不動,擺明了是不聽他的話。
陳硯也不願意和她浪費時間,幾步走上前,單手勾著她的腰,二人身體緊密相貼,另一隻手搭在她腿上,往自己懷裡帶了下,然後將人打橫抱起。
宋靜原大腦停頓幾秒,後知後覺:“陳硯,你放我下來。”
“不放。”他尾音故意拖得很長,痞裡流氣的,“誰叫你不聽話。”
“我自己走行嗎?”
“來不及了。”
“你摟緊點。”陳硯偏頭,溫熱的氣息就打在她耳側,“摔了可別哭。”
……
陳硯將人小心翼翼地放在沙發上,傾身拍拍她的臉:“能不能聽話一點?不是為你好?”
“下次再這樣,得找個辦法懲罰你。”
“……”宋靜原小聲咕噥,“能怎麼懲罰?”
“嗯?”陳硯揚眉,從口袋裡把那個日記本抽出來,“你說呢?”
“……”宋靜原被他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你、你怎麼還隨身攜帶這玩意?”
“是啊。”他輕笑一聲,“隨時記錄,隨時找你算賬。”
……
宋靜原別開眼,不看他。
陳硯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她的表情。
“是不是後悔之前答應和我這個流氓在一起了?”
他眯了下眼,近距離地看著她:“後悔也來不及了。”
牆上的掛鐘嘀嗒作響,宋靜原打了個哈欠。
“困了?”
“有點。”
“怎麼說?”陳硯勾著她髮尾,“今晚在我這睡?”
宋靜原神色一頓。
陳硯低下頭,發出一聲笑,肩膀都跟著抖:“想什麼呢?”
“你睡主臥,我去客房。”
半晌,他悠悠補充:“不過這房子裡所有房間的鑰匙我都有,你鎖門也沒用。”
“……”
“不了吧。”宋靜原抿抿唇,睏倦的時候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