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並沒有把當時的脆弱與絕望講給宋靜原聽,只告訴她自己被強行送去了加州,所以沒能到江大讀書。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不想再被他們管著了,也不願意讓別人決定我的人生,所以和他們斷了關係。”
見小姑娘眉毛都要擰到一起了,陳硯伸手在她腦門上點了點:“這麼苦大仇深的做什麼,反正都過去了,你就當我給你講了個故事。”
“然後呢?”
“後來就留在加州讀書了,我運氣不錯,導師和同學對我都很好,鄭辰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沒過多久我又認識了幾個華人學長,跟著他們一起做專案寫報告,大三的時候,念原有了雛形,又過了幾年公司各方面都穩定下來了,再後來畢了業,我就回國了。”
陳硯捏她鼻尖:“剛回來沒幾天就和你碰上了。”
宋靜原心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她吸了吸鼻子:“這麼多年你是不是過得很累?”
“不累啊。”陳硯把人按進懷裡,手指插在她的髮絲裡面,“而且讀書不都這樣麼,這麼多年你不也是這麼累過來的。”
“可是你本來不用這樣的。”
本來可以安安穩穩地做陳家少爺,享受陳家給他帶來的一切。
“為我捨棄這麼多東西,真的不後悔嗎?”
陳硯知道她的性子,從小獨立自強慣了,一旦接受到別人的偏愛,就會手足無措。
這也是他一開始沒有把那些過往講給她聽的原因。
不想讓她有心理壓力。
陳硯捏著她小拇指節,語氣漫不經心的:“寶貝兒,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在你家樓道里親你的時候,我和你說了句什麼話?”
“記得。”宋靜原的聲音細細軟軟。
當時她被宋泓明弄傷,本想瞞著陳硯,最後還是被他發現了。
在醫院的急診大廳裡,因為她不肯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兩個人小小地吵了一架,陳硯負氣下樓,宋靜原以為他不要自己了,難過地哭了出來。
“我當時是不是說過,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是不會不要你?”
宋靜原點頭。
“這不就得了。”陳硯伸手在她溼潤的睫毛上蹭了蹭,颳得他手心發癢,“我說到做到,決不食言。”
“那些都是不重要的,我只想要你。”
所以放棄了家裡給他鋪好的路,放棄了原本的安定生活。
為了奔赴她在的終點,他披荊斬棘,乘風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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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陳硯纏著她一直到深夜,從沙發到臥室再到浴室,一次又一次地將她推到浪潮裡,浪花不停拍打,將她卷著淹沒其中,時緩時快,時急時慢。
漫長黑夜裡只剩下她嗚咽嗚咽小聲求饒的聲音,但陳硯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渾身上下都帶著侵略性,從她耳後的面板一直向下親,好像每一寸面板都要佔有,宋靜原嗓子都喊啞了。
最後結束的時候天空都泛起了魚肚白色,宋靜原被磨得筋疲力盡,眼皮都沒有力氣抬起來,洗過澡後躺在陳硯懷裡直接昏睡了過去。
房間的暖氣開的很高,陳硯從浴室裡面出來看見小姑娘整個人縮在被子裡,沉沉地睡著,露出光潔的後背和漂亮的蝴蝶骨,翻身的時候幾縷髮絲被壓在身下,陳硯怕扯疼了她,極其有耐心地勾了出來,又俯身在她臉上親了親。
知道自己確實放縱過了頭,陳硯伸手往下檢查,小姑娘好像條件反射般往旁邊躲,嘴裡小聲嘟囔著什麼,陳硯掐著腰把人撈回來,確認沒什麼事兒才鬆了口氣。
天色逐漸破曉。
他單穿一件灰色運動褲站在窗邊,想抽菸但是怕嗆到她,最後從口袋裡摸了顆水果味硬糖出來。
這糖還是之前他買回來留著哄宋靜原逗她玩兒的,最近一段時間倒變成了給他解癮的好東西,他將糖紙撕開,淡黃色的糖果被扔進嘴裡,幾口咬碎,舌尖卷著碎屑,是清新的檸檬味。
許是因為今天參加了同學聚會,又或許是因為和宋靜原講了從前的事情,他的思緒突然向前飄了很遠。
一直飄到了高三那年。
那時候宋靜原剛剛離開半個月,他的狀態非常差。
他把自己泡在酒吧和遊戲廳裡,什麼話都懶得說,偶爾有女生過來搭話,他會冷著臉直接把人吼走。
那段時間他瘦的嚇人,許久不見的朋友再次看見他全部都被嚇了一跳。
直到後來他回了趟學校。
他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