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傳來一聲清脆的鳥鳴,宋靜原回過神來,也終於做出了決定。
等陳硯手臂的傷口好了之後,一切都該有新的變化。
那幫人就像是蟄伏在她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被引爆,她自己可以因此陷落、毀滅,因為這是她的命數,但是陳硯不行。
他本不該沾染這些的。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儘可能讓陳硯遠離自己。
記得平安夜那天,她在觀光路上許了兩個願望,現在奶奶不在了,便只剩下一個——
願心上人平安順遂,歡愉常在。
只要他事事順遂,哪怕生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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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上,放學鈴聲響徹整個校園。
沈枝意在旁邊收拾書包,不放心地看著宋靜原:“靜原,你是不是遇見什麼事了啊?今天一天你的狀態都不太好。”
“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啊。”
“沒事。”宋靜原無力地扯了下嘴角,“不用擔心我。”
出了教室,陳硯已經在門口等她了。
“怎麼了?”陳硯見她臉上沒什麼血色,皺了下眉頭,把她的書包接過來,順勢在她額頭上試探了下。
“我們先去趟醫院吧。”宋靜原說。
陳硯以為是她身體不舒服,沒多想,直接打車帶她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醫院。
“你哪裡不舒服?”兩人踏進醫院大廳,陳硯問她。
“我沒有不舒服。”宋靜原拉著他去掛號,“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你的傷口。”
陳硯愣了幾秒,拍拍她的頭:“你這是套路我啊。”
“還不是為你好。”
醫生幫著陳硯重新處理了下傷口,又開了許多消炎癒合的藥。
陳硯拿著單子到樓下領藥,宋靜原找到醫生,憂心忡忡地問:“醫生,他的傷口大概多久能癒合啊?”
“小姑娘,不用太擔心。”醫生已經猜到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他的傷口看著嚇人,其實沒有傷到裡面的關鍵部位,再過個一週就沒事了。”
“好,謝謝醫生。”
還有一週。
希望這一週的時間裡不要再出什麼差錯了。
……
兩個人從醫院裡面出來。
陳硯感受到她身上的低氣壓,牽住她的手,在她手指上捏了捏:“又在發什麼呆?”
“沒。”宋靜原衝他笑了笑,“在想明早上給你準備什麼好吃的。”
“真要給我做飯啊?”
“嗯。”宋靜原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輕鬆起來,“說好的。”
白天的時候,崎源下了一場雨,灰色馬路上還殘留著水汽,月亮倒影在小水窪中反射出來,幾顆碎石子被踢到一旁,發出些不易察覺的碰撞聲。
前面路口跑出來幾個男生,身上穿著崎源一中的校服,暗黑色的書包半掛在肩膀上,你追我趕地討論著最新推出的那款手機遊戲,什麼英雄面板的,宋靜原也聽不太明白。
但是她有一瞬間在那些人身上看見了陳硯的影子。
想起了幾年前,她剛剛暗戀上他。
和眼前這幫人一樣,輕鬆自在,坦蕩又熱烈。
那才是屬於陳硯的生活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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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宋靜原的精心照顧,陳硯手上的傷好得很快。
週五晚上,兩人在晚自習上請了假,去醫院換最後一次藥。
宋靜原不放心地在旁邊看了許久,最後還是陳硯掐了掐她的臉:“別看了,真好了。”
“陳硯。”宋靜原語氣極為認真,“以後你不要和別人打架了吧。”
“行啊。”陳硯輕笑一聲,漫不經心道,“以後你在我身邊監督我唄。”
宋靜原神色一凜。
宋泓明的那幫債主最近沒有來找麻煩,但是宋靜原眼皮總是跳個不停,說不上來的慌亂感縈繞在她心頭,久久不能褪去。
就好像火山噴發前的寧靜。
有時候人的直覺就是準的可怕。
宋靜原剛進小區,就看見那個短疤臉,帶著另外兩個混混,手裡拎著根棒球棍,在她家樓下不懷好意地徘徊著。
她立馬拉著陳硯向外面折返:“今晚突然不想學習了,想出去玩。”
陳硯並沒看見那幾人,只是覺得她的反應有些突然,但也沒說什麼,全當她臨時起意,跟著她往外走:“想去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