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套路!
他用手指了指陳硯,義正言辭地聲討他:“蓄謀已久的禽獸!”
陳硯抱著陳頌依翻著相簿,對他的指控照單全收,不緊不慢地撂下句話:“但我要糾正個事。”
“我是初二認識的她。”
這下換做宋靜原傻眼了。
在她的印象裡,整個初二,她和陳硯的接觸就只有在籃球場的那次,但陳硯根本沒看她幾眼,又這怎麼會認識她呢?
心中的疑惑像是氣泡一樣越蓄越大,最後是陳頌依的話打斷了她的思路,扯著她的衣角:“媽媽!這個站在你身邊的漂亮姐姐是誰呀?”
宋靜原垂眼,視線裡撞進一張可愛靈動的面孔,她挽著自己的胳膊,身上那件藍白校服的拉鍊大剌剌地敞著,露出裡面的白色t恤衫,正朝著鏡頭做著鬼臉,笑起來還有一顆標誌性的虎牙。
心忽然有些酸。
其他幾個人也陷入了沉默,大家不約而同想起了曾經那個總是元氣滿滿、遇見什麼傷心事用一包薯片就能治癒的少女。
感受到她情緒的變化,陳頌依湊過去捏了捏她的手:“媽媽你怎麼了?是不是頌依惹你不開心了?”
“沒有。”宋靜原揉了揉女兒的頭,繼續回答她的問題,“這是媽媽高中時候的好朋友。”
“那她現在去哪了呢?”
“她啊。”宋靜原眼眶有些溼,睫毛忍不住發顫,聲音很輕,“去找她愛的人了。”
陳頌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那天回去的時候,宋靜原坐在副駕駛上,還在想之前陳硯的那句話,最後忍不住問:“你真的初二就認識了我?”
“嗯?”陳硯漫不經心地接話,“老子什麼時候騙過你?”
“是在籃球場那次嗎?”宋靜原看著他的眼睛。
“不是。”
“啊?”宋靜原好半天才艱難發出了一個音節,“那是——?”
陳硯提醒她:“初二剛開學,在走廊。”
宋靜原託著下巴仔細回想,但已經過去十多年了,真的太久遠了,她在腦海裡沒有找到一星半點的線索,只能鼓著腮幫子洩了好大一口氣,無奈地搖搖頭。
“真的不記得了。”
陳硯被她這模樣逗得夠嗆,在她臉上捏了把:“那天中午我打球回來,剛好碰見你在走廊裡面哭。”
被他這麼一說,好像終於在腦海中找到了一點記憶,那次她在宋泓明那受了委屈,從家裡逃出來後便很沒出息地躲在走廊裡面哭,不想中途碰見了個男生,還給她送了包紙過來。
當時她太狼狽,只想找個縫隙把自己藏起來,根本沒看那人是誰,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那是——”她後知後覺地睜大眼睛,乖軟的面孔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陳硯不爽地哼笑了聲,緊縮著她的眼:“老子第一次給姑娘送紙就被拒絕了。”
還是被他未來媳婦兒。
“過了一個課間還屁顛屁顛跑過去看你還在不在。”
結果他媽人影都沒了。
陳硯當時被自己這一通莫名其妙的行為氣得不行,從那以後他開始討厭女孩子哭。
這個習慣是因為她養成的,最後也是在她這兒治好的。
明明是件挺值得感動的事情,但宋靜原瞅著陳硯黑臉的樣子,莫名就想笑。
“還笑?”陳硯去扯她的臉,“有沒有良心?”
“我錯了。”宋靜原乖乖討好,曾經暗戀他的那些辛酸往事在這一刻悉數湮滅,變成了不可言說的甜。
“所以你那個時候就注意到我了嗎?”
“是。”陳硯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但還是點頭,“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在籃球場上幫你?老子閒的?”
他才不是那種愛管閒事的人。
宋靜原眉眼間跳躍著一抹喜悅,陳硯突然開口喊她:“寶貝。”
“嗯?”
他語氣很緩:“我好像比我想象中更早就已經愛上了你。”
只不過那個時候的他不明白這就是愛,所以才釀成了那麼多的糊塗事。
宋靜原笑笑:“阿硯,我也愛你。”
後座的陳頌依小朋友似乎有些不滿,粉紅的小拳頭在座椅上錘了幾下,歪著小腦袋瓜問:“爸爸,到底什麼是愛啊?”
陳硯看向宋靜原,眉眼肆意張揚,愛意翻湧而出。
“愛就是願意為她付出所有。”
願意為她生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