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密佈,陰氣森森,送嫁的一行人愈走是愈心驚,愈走是愈膽跳。
原本晴朗的天氣在轎隊進入半山腰時突地變得陰沉,連同王媒婆在內的一群人仰頭望天,心中同時出現一抹不祥之感。
遠際颯颯的風聲中似乎夾雜著一股妖魅的氣息,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是否該將轎子停在這兒。
他們很想要就此打住,將新娘丟在這兒,可是又怕人山不夠深,到時若讓高晴兒逃了,安麼他們又得到哪去找一個新娘來賠給年獸呢?
如果屆時年獸大怒,那麼不止是他們,還有全鎮的人可能都得遭殃。
就在眾人猶豫不決之際戾然遠處傳來一聲野獸的狂吼,轎伕扶著轎子的手開始顫巍巍的抖了起來,讓整個轎子開始搖搖晃晃。
“怎麼回事?”晴兒感覺到一股不安,微微的掀開轎簾,朝著王媒婆問道。
“高姑娘,沒事,沒事!大家快點走吧!”縱使心裡害怕,但王媒婆仍面不改色的催促著轎伕們繼續前進。
但沒一會兒,那一聲聲的狂吼變成更加陰沉駭人的低鳴,轎於搖晃得更加的厲害。
在那般劇烈的搖晃下,晴幾頓時感到一陣頭昏眼花二E要撤簾一探究竟之際,耳際卻已傳來人們驚恐的高喊,“妖怪啊!年獸來了!年獸發怒了……”
“吼!”的一聲莫名低吼之後,大地突地變色,原本陰沉的天空在此刻更顯得晦暗恐怖。
突然間原先騰空的轎子重重的落了地,巨大的撞擊力讓晴兒周身泛起一陣劇痛,在她還頭昏腦脹,不及回過神來之際,耳邊就不斷傳來王媒婆和轎伕們爭先恐後落荒而逃的聲音。
一股寒氣自晴兒纖細的體內泛出,整個人被那深不見底的恐懼給徹底的攫住,她靜靜的等待著自己的夫婿掀開轎簾,可是不論她怎麼等,回應她的除了經過方才那場混亂後,再次回覆鳥叫蟲鳴之外,再無其他。
深吸一口氣,晴兒屏著氣息鼓足勇氣緩緩的揭開轎簾,映入眼簾的除了滿地的荒蕪之外,再無一人。
天啊!晴兒忍不住的低喃一聲,這下可好了,她一個人在這兒究竟要怎麼辦?是要繼續等待年獸的到來,還是要往來時路走回鎮上?
晴兒咬著牙深思好一會,心中終於有了一個決定。
緩緩的下了轎子,她也顧不得崎嶇難行的山路在她的三寸金蓮下走來更顯寸步難行,她滿腦子只想著方才那些轎伕在她耳際呼喊過的那些驚恐話語——年獸來了,年獸發怒了!
雖然她剛剛因為坐在轎子裡,沒有親眼看到年獸的身影,可那些轎伕瞧見了,那她得趕快去找他,讓他平息憤怒,絕不能讓他的怒氣波及山下的無辜百姓,尤其是自己的親人。
就在這樣堅定的信念中,晴兒咬著牙,一步一步的往山上走去,儘管凹凸不平的石子磨傷她的小腳。但她卻沒有停止的打算。
她得要盡一切的能力,去保護疼愛自己的爹親,還有雖然不親可卻同血同脈的弟妹。
個
個
個
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眸,再睜大了眸,然後再揉揉自己的眼睛,就是生怕自己看到的影像不過是出自於自己的想像。
可是沒有,那個雙足不過三寸的女人,有了這麼好的機會,竟然還不知道該逃下山,然後永遠遠離天山這塊土地。
忍不住的,年昕舜抬手撞了撞一直站在他身邊的兄長,以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道:“大哥,這個女人是不是有病啊?還是她白痴的分不清上山和下山的路該怎麼走啊?”
年昕舜會覺得不可思議其實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任何正常的女人應該都知道,現在是她們最佳的逃命時刻。
只要逃下天山,繞至西鎮,從此隱姓埋名,便不用再像個祭品似的祭給年獸。
怎麼這個女人不但不這麼做,甚至反其道而行的往山上走去,她到底是在想些什麼啊?
“大哥……”問題得不到應有的回應,年昕舜不悅的伸出手肘撞了撞性冷少言的大哥。
不用這麼吝嗇吧!他不過是問個問題罷了,又不是要從他的荷包裡頭挖錢,有必要小氣到連回答都不給一個嗎?
但不管他怎麼撞,年聽舜就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然後又看到那個穿著銀白嫁衣的女人跌了好大的一跤,就連他都忍不住的為她疼了起來。“啊!真是可憐啊!想要用她的三寸金蓮走上天山,我看她就算不被猛獸給吃了,也會給跌死。”
聽了年昕舜的話,年昕堯還是沒有作聲,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