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左右張望一下,";積點口德吧!你以後說這種話,可要看看場合,部隊這林子也是啥鳥都有。";唐龍又掏了煙點上,仰臉吐幾個菸圈,自言自語地說:";我這話對事不對人。我只是不明白範英明這樣優秀的人,怎麼會對這種遊戲樂此不疲。這種演習的弊端,範英明看不出來?想不到他還搞急行軍突進,太不可思議了。";李鐵道:";演習計劃不是你們作戰、訓練部門搞的?你是作戰參謀,這計劃怕也浸有閣下的心血吧?";";你太抬舉我了。";唐龍指指車流和人流,";大白天進行這種沒有空中掩護的突進,我可沒那麼大的膽讓戰士們送死。今天這能見度,飛行員在四十公里開外,用肉眼也能看清是怎麼回事,可計劃上就是讓c師等著捱打。玩沙盤,這也是學前班的內容。拍成紀錄片,唬唬外行是可以的。用到實戰,就會血流成河。";他搖搖頭接道:";三天後演習圓滿結束,便皆大歡喜了,該升的升,該留的留。我可是要走了。";李鐵道:";走走走,說兩年了吧?還是再等等吧。";";是金子放哪裡都會光。";唐龍誇張地吐一口痰,";啊——呸!若是這樣還用淘金嗎?行將而立,等不得了。我可";話說一半停住了,只聽脆生生的女高音由遠而近,唱的是電影《上甘嶺》的插曲。
a師通訊站分隊長邱潔如站在敞篷北京吉普副司機的位置上動情地唱著,烏黑的秀隨風飄著,手裡的鋼盔向步兵揮著,後排三個女戰士東倒西歪成各種姿勢笑著,一車異性的青春氣息,拽得男兵們目光打著電閃,行軍度車前慢車後快,隊伍在吉普附近擁成一團。
唐龍站在路邊,咬著嘴唇聽一會兒,看著這動人的情景由遠而近,終於忍不住,黑著臉吼道:";唱什麼唱,看什麼看!這是演習,不是拉練。";吉普車剎在唐龍面前,邱潔如紅著臉跳下車,戴上鋼盔,狠狠剜了唐龍一眼,對幾個戰士說:";你們快去除錯機器,別叫因為我們,讓這些大長們當了藍軍的俘虜。";說罷,一個人徑直走向一片桔林。
李鐵做個鬼臉,推了唐龍一把,朝邱潔如的背影指了指。
唐龍跟了過去,偷看一眼邱潔如的怒容,嬉皮笑臉說:";本來在路邊接你,看那些戰士直眉瞪眼的膽子太大,沒注意會傷你的面子,今後一定改正。";邱潔如仍不理唐龍,步子卻慢了。
唐龍又討好說:";不是也賠罪了,消消氣。你看這個指揮所怎麼樣?為了怕你再睡帳篷,才選了這個地方,當然打的是擦邊球。女主人一聽有女兵來,把臥室都整理好了。";邱潔如這才嗔怪地看了唐龍一眼,伸手奪了唐龍的煙,朝扔一踩,";陽奉陰違,這是今天的第幾支了?電話裡你不是說這次演習場戲,不必投入,不必認真嗎?想不到你的醋勁挺大。";抿嘴咬唇低了一下頭,再抬起來就換了燦爛的笑,";,吃醋的男人才算在愛情中,你及格了。";唐龍跟著邱潔如走出桔林,並沒現範英明的裝甲車已朝指揮所這邊開來,追兩步問道:";咱倆的事和我轉業的事,你爸是如何指示的?這才是頭等大事。";邱潔如玩皮地一笑,";你既要熊掌又要魚,事情不好辦了。我爸說了,邱家的女兒只能嫁給有出息的軍官。";唐龍搓著手道:";曾經當過兵還不夠嗎?你走慢點,咱談的是個人軍事機密。你沒對你爸說我這兩年小試牛刀,在證券市場上的赫赫戰績?晚走一年,咱們這小家至少損失三十萬。";邱潔如看夠了唐龍的焦急,自信地說:";我要嫁誰,我爸怕攔不住。這件事你就別愁了。我爸說,你要拿出三個能說服他的必須離開部隊的理由,他就幫你脫軍裝。";唐龍大喜,掰著指頭說:";第一,我今年二十九,才是個副營職參謀,你爸二十九歲,飛行團團長已經幹得不耐煩了;第二,我對a師這種現狀十分悲觀,個別優秀的人,無法改變它,說嚴重一點,在這裡等待,等啥怕都像是等戈多。就拿這次演習來說,各種人的內在驅動力,剖析出來讓人心寒。恐怕團以上的幹部思維的基礎都是一個:今年十二月二十五號,方英達副司令就到退休線了。";範英明這時已經走到唐龍身後,站下了。邱潔如突然現了範英明,一時也沒反應,呆呆的目光越過唐龍的肩頭,盯著那張在鋼盔的陰影裡越顯得成熟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