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顧自地說起來:“那二人棄船潛水逃了,我摸到內河一艘花舫那邊。發現了他們一個扮成龜奴。一個扮成粗使婆子,藏在裡頭。”
明叔沉吟一會,囑咐李子:“明個兒我們送六姑娘進左府後,朱先生和史副將就會在周圍暗中接應。若有急事李子你就想辦法和他們聯絡。”
“爹。你們呢?”
“我們去把那艘花舫給轟散架。”明叔平淡的眼睛忽然閃過一絲狠辣。
李子和相南立刻挺胸收腹。筆直地敬禮,“屬下遵命。”
明叔無奈地搖搖頭,“你們呀。咱們是隨從。特別是你,李子,進了左府可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別惹了麻煩時想靠爹的身份來脫罪。”
李子頓時蔫了下去,“能不能不說這個了,傍晚惹六姑娘生了氣,我還敢胡來嗎?你沒瞅見她那樣,嚇死人了,比二爺還會使喚人。”
翌日,大船在晨輝中,緩緩駛入內城,泊在屬於左氏的碼頭上。
這麼大的船泊在內河,自然是對水上通行有所影響,齊青玉與曾氏、李子及黎嬤嬤上岸後,還是讓明叔將船泊在外頭。
他們已經在清蓮酒家訂了一個幽靜的院子,晚上宿在那兒即可。
明叔沒有異議,臨開船時交待李子一定要把齊青玉保護好。
齊青玉心想,到時別要她反過來保護粗魯成性的李子就很好了。
左府位於南面的福地昭平大街,從此處碼頭去很近,往前直走拐過兩個巷口就是了。
曾氏總覺心緒不寧,一直唸叨著跟在後頭那輛馬車的安全。齊青玉索性讓馬車停下,叫陳鏢頭讓後頭拉禮品的馬車趕在前頭,這樣盯著總沒事兒了吧。
拐了第一個彎兒,突然聽聞疾馳的馬蹄聲,“讓開,府衙辦公。”
齊青玉微微挑簾往外看,心想建鄴街道寬著呢,沒事兒。伴隨著幾聲吆喝,三匹馬已經呼嘯而過。
平安拐過了第二個彎,卻被一幫正在推搡吵架的攔了路。
陳鏢頭望了眼日頭,雖說遠遠已經望見了左府的朱漆牌匾,只有百來丈就到了,但也怕擔擱了吉時。他走近爭吵的人,禮貌地拱手道:“能不能請幾位行個方便,容在下主家馬車先行透過?”
“滾,這貨欠了老子五十兩銀子,竟然想賴帳!”那人掄起拳頭又指著被推倒地上的灰衣男子,惡狠狠地威脅“今天若是不交,要麼我報官,要麼你留下一隻手!”
“你說我兄長欠你銀子,欠條呢,你拿出來再說!”
話音未落,一團人又吵起來。
別人吵架在邊上吵,他們卻大喇喇的堵在路中間,真是不像話。陳鏢頭雖然惱火卻不敢擅作主張教訓人,回身想問準曾氏她們的主意。
齊青玉有些不耐煩,李子瞄了她一眼,向黎嬤嬤討了五十兩銀子跳下馬車,像陣風似的走向那團人,一包銀子砸過去:“五十兩銀子,拿了馬上滾蛋,別擋著我們太太的路。”
被砸中的討錢的黃袍男子卻不幹了,大叫道:“怎麼的,你有錢了不起嗎?就算是了不起吧,可你這錢不是老子的錢,你送老子,老子也不會要啊!”
“對,我們是這麼貪財的人嗎?真是狗眼看人底。”
“我們只要我們自己的銀子!”
那被追討銀子的灰衣男子一家也加入指責李子的佇列,“這位大姑娘,你這就不對了,我們沒欠他們銀子,他們根本拿不出欠條。你這一手,不就是認定我們欠了他們銀子嗎?”
“這是毀我家聲譽!”
“我們是欠銀子不還的人嗎?不是!”
……
李子呆若木雞,陳鏢頭也驚愕得頓住了腳步,再也沒有比這兩家人更不識好歹的了。
當真有些棘手,直接讓馬車闖過去吧,怕人家賴死不走給撞傷了。講道理吧,這幫人顯然不是有心為難,橫豎是佔著馬路的意思了。
齊青玉小手指繞了一縷髮絲把玩著,忽而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黎嬤嬤,讓他們回來。”
李子與陳鏢頭對視一眼,檢回地上那袋銀子,隨黎嬤嬤回了馬車。李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對齊青玉說:“六姑娘,奴婢自小生活在軍中……”不懂得怎麼處理這種人情關係。
“沒事兒。你下去守著禮品,叫陳鏢頭過來。”齊青玉神色平靜,並沒責怪的意思。
李子雖然好奇,但依然照辦。
齊青玉讓陳鏢頭靠近簾子,細聲交待了幾句,陳鏢頭兩眼一亮,毫不遲疑地往前接過李子手上的銀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