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釗怒道,“如此作為,置朝廷律法為何處?!”
那男子的手停在了刀柄上,“閣下想如何?”
小小聽到這裡,不禁替廉釗捏把汗。這完全就是雞同鴨講麼,這麼爭下去,真打起來怎麼辦?小小立刻幾步走了上去,拉住了廉釗的手臂。
“廉釗,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別管了。”小小開口,勸道。
廉釗看她一眼,“可他……”
小小眼珠子一轉,身子一軟,有氣無力道:“好痛……銀針……”
廉釗伸手扶著她,關切道:“銀針行脈?”
小小緊皺著眉頭,點了頭。
“我扶你回房。”廉釗當即放下了爭執。
小小松了口氣,乖乖地被他扶著走。快到艙口的時候,她不自禁地回頭,看了那男子一眼。
嗯……多看看,真的就不覺得像了呢……
……
回到房裡,小小繼續裝病,躺上了床。廉釗端了杯茶,走到了床前。
“小小,喝口水吧。”他坐上床沿,把茶遞了過去。
小小接過,低頭啜著。
“好些了麼?”他放柔聲音,詢問道。
小小捧著茶,點了頭。
廉釗鬆了口氣,又想到了什麼,開口道:“這種時辰,你怎麼跑去船頭了?”
小小僵住了,她眨眨眼睛,掰道:“啊,我睡不著,就去船頭透透氣。聽水夫說,這段水路,是昔年曹操攻打赤壁時走的,我就想看看……”
廉釗聽完,垂了眸。“這樣……”
“呃,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就是出去看看,沒別的。”小小解釋。
廉釗抬眸,“我沒說不信啊。”他笑笑,補上一句,“……小小,銀針的事,你不必擔心,知道麼?”
小小怔住了。她還以為他會懷疑什麼,原來,是以為她因為“淬雪銀芒”所以無法入睡。她不禁笑了出來。
廉釗有些擔心,“笑什麼?”
小小搖頭,“沒什麼,廉公子……”
“……”廉釗也笑,“我不是說,叫我名字就行了麼?”
“啊,那怎麼可以?”小小猛搖頭。
“你剛才不就叫了?”廉釗微微挑眉,笑了。
小小這才想起,剛才忙著拉他,的確是脫口了一句:廉釗。……呃,以下犯上啊,她的膽子不知不覺竟然這麼大了?!她睜著無辜的眼睛,嚥了咽口水。
廉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笑道:“我其實,不太習慣你叫我公子……總覺得,你好像不太情願。”
小小看著他,心裡有了一絲暖意。他的舉動,沒有一絲造作,完全是天性使然。這樣的人,又怎麼會玩弄陰謀?
應該可以的吧,直接叫他的名字……
“廉釗……”她鼓起了勇氣,開口,“我沒事了,謝謝。”
廉釗笑著點了頭,“不客氣。時候不早了,你歇著吧。我回房。”
“嗯。”小小應道,“你也早點睡吧。”
廉釗點了頭,起身離開。
小小看著他的背影,安靜地笑。世上,竟然會有這樣的人。這般的乾淨,讓她再一次覺得,她會被雷劈……
就在這時,她記起了自己大半夜出房間的真正目的。
現在已經近丑時了,她還一道菜都沒準備吶,師父的頭七,竟然這麼淒涼麼?
小小放下茶杯,雙手合十,抬眼看著艙頂。“師父,不是小小的錯啊。要怪您就怪那些匪徒!”她忙撇清關係,“……對了,師父,您要是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小小,千萬不要讓雷劈到我。”她唸唸有詞,心意虔誠。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個男子的臉來。
哇咧,白叫了一聲“師父”,被佔了好大一個便宜。唉……
小小無奈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沒抗住睏意,睡著了。
……
第二天一大早,小小便起了床。她拿上幾塊棗餅,跑去了船頭。她把棗餅一塊塊壘好,跪下身子,拜了拜。
“師父,我昨晚說的話,您不要忘記了啊。”小小說完,起身,拿起一塊棗餅。咬著,坐上了船舷。
雖說昨晚上,她說自己要看赤壁,是為了敷衍廉釗。但倒也不是完全的謊話。她側著頭,看著江水滔滔,東奔而去。想起以前師父跟她講的赤壁。
那時,曹操領軍東下,於戰船之上,釃酒臨江,橫槊賦詩。何等的豪氣,何等的瀟灑。師父曾說過,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