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鬆懈。小小沒費什麼功夫,就跨出了大門之外。
“慢著!”
小小剛要感激涕零地奔向自由,卻聽得一個稚嫩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她苦痛萬分地回頭,就看見了石樂兒、夏芸和嶽懷江。
“城主……”小小含淚,“你放過……”
“誰要攔你?!”石樂兒不耐煩地打斷她,皺著眉頭,走到了她的跟前,然後,將短劍“胐”遞給了她,“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好好拿著。”
小小接過,微有些怔忡。
石樂兒的眼睛還是紅腫的,她側開了頭,道,“忘了告訴你,昨夜,纖主也被人救走了。雖然地道內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李絲也給了說法,但是,難保今後江湖上,有人為了你師父找你麻煩……”她說完,從懷裡拿出了一樣東西,“這塊‘神武令’,你拿著傍身。”
小小又一次愣住了。繼“天英令”之後,是太平城的“神武令”?見“神武令”如見“武靈碑”,這塊,就是免死金牌啊!
“城主……太貴重了吧?”小小怯怯道。
“給你你就收著,哪來那麼多廢話!”石樂兒怒道,“原先我也不想給你,我要給的人,是他……”她把令牌往小小手裡一塞,繼續憤然道,“你聽著,‘神武令’制君子,不制小人。你自求多福吧!”
小小拿著令牌,不知該如何是好。
石樂兒突然朗聲道,“聽好了!這塊神武令,不是送你的,是租給你。租金,每月五錢!按月交納,逾期加利!”
“啊?!”小小震驚不已。
“怎麼,不滿意?那六錢?”石樂兒皺眉道。
“五、五錢,五錢就好……”小小無奈至極。
“知道就好!”石樂兒一揚頭,“小夏,小江,我們走。”
說完,一行人便往堡內走去。剩下小小一個人,還僵硬地站在原地。
嶽懷江跟著石樂兒走,有些疑惑地開口問道,“樂兒,你都知道她是‘鬼師’的弟子了,問她要租金,是不是有些……”
石樂兒笑了笑。想起了某個秋日的傍晚,地上鋪滿了柔軟的銀杏葉,淡淡的楓香飄在空氣裡。她咬著冰糖葫蘆,坐在武靈碑上,看著往來的路人。
那一刻,有個男子走到了她身邊。那是個看起來,不過三十五六的男子。身上的衣著樸素,身後揹著三絃。一副跑江湖的打扮。
然而,當看到他的臉的時候,她第一次知道,原來世界上,竟有人有那樣好看的眼睛。乾乾淨淨的,清晰地映著她的臉。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映在一片秋日的湖水裡。
他笑著,開口,“你是樂兒吧?”
她高傲地點了頭,斜瞄著他,不客氣地問,“你是誰?”
那男子笑了笑,“我叫韓卿,這是我欠你的五文錢,今天還你。”他說著,拿出了五文錢,放進了她的手心。
五枚舊銅板,還帶著微微的體溫。她所能想到的,就只有“窮鬼”一詞。
後來,當她知道這個人的身份的時候,就再也無法平靜。
“鬼師”韓卿。
那個單槍匹馬闖了太平城的男子,那個名動江湖,天下皆知的“鬼師”。她一直以為,那個人是凶神惡煞。然而,她感覺到的,卻完全不同。就如同他佩劍“胐”一般,月出青空,恬淡皎潔。
她常常會想,如果,沒有這五文錢,她是否有見他的機緣呢?
“知道麼,小江。”石樂兒笑了起來,道,“讓人欠賬,是有很多好處的!”
……
小小愣了好久,才開始慢慢繼續走自己的路。她看著手裡的令牌,有些無奈。一個月五錢,貴死了。石樂兒真狠啊……
一會兒之後,她笑了起來。記得,小時候見師父老欠債,她嘟著嘴,抱怨。
師父卻笑著回答:知道麼,小小,還錢,也是一個再見的理由。
還錢,也是一個再見的理由……
小小停下了步子,抬頭看了看天空。淺淺的雲,被溫暖的風輕曳,慢慢移動著。
她就那樣笑著,仰著頭。直到,馬蹄聲在她背後響起。
“小小!”
廉釗的聲音裡,混著急切。
小小愣住,回頭看著他。
廉釗下馬,幾步跑到了小小的身邊。“你怎麼突然走了,我還以為……”
小小低頭,嘆了口氣。這廉公子,還真是陰魂不散哪……她難道就無法擺脫了?慢著,說起來,當務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