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然後交頭接耳說:“看到沒?癱子有後啦!”可是一個村住著,他們覺得比癱子自己還了解他呢,就懷疑地問:“是癱子的種嗎?”聽的人一撇嘴:“癱子還有那本事,怕是老公公趙一普的吧?”
趙一普也聽到了這些閒話,心裡窩得難受,卻硬撐著,說:“哼,看我趙家日子過得上勁你們眼紅了!”可是閒話卻越來越具體,有人說親眼所見,趙一普和兒媳在磨道里就幹上啦!狗進了磨房,把趙一普的褲子都叼到大街上了。還有的人說,趙文舉襠裡那個東西早成了一堆死肉,有一天趙家夜裡進了狼,狼摸到趙文舉屋裡,撕開趙文舉的被子往襠裡一看,生氣地說:“這叫個什麼?還算是個*嗎?”連連搖頭走了。你看,連狼都不吃的死肉還能種出孩子嗎?
可是不管閒話怎麼說,趙家還是每日胼手胝足把力氣使到一處,細密勤苦地編織著日子,三個閨女照舊一天不落地過嶺去繅絲,掙來的錢連摸都不許她們多摸一下,趙一普馬上郵到奉天去供兒子讀書。趙一普不想把臉伸過去讓別人往上面撒尿,他的懊惱都聚在心裡,無以消解。兒子是什麼樣子,他心裡再清楚不過,靈芝居然養了個野種,讓趙一普感到委屈又憤怒!然而一切既成事實,他又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彷彿啞巴吃黃連,苦得說不出!只好夜裡早早地扒光身子拱進被窩,趴在枕頭上抽著老旱菸。老旱菸嗆嗆的,他把嘴抽得苦了,舌頭抽麻木了,仍想不出一個好主意。偏偏三個閨女這時又偷偷用繅絲掙的錢買了洋花布,趙一普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