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了,騎洋馬了,敢情還娶了黃花大閨女哪!”靈芝走近看清了小鏜鑼說的這個人是九住,就一動不動地愣住了,她拿手碰了碰滾燙的額頭,發現自己的手涼得跟冰塊兒一樣。
他們凝視了好一會兒,心裡波濤洶湧,雖然什麼都沒說,可眼神又把什麼話都說了。在四目相對的瞬間,所有的往事和愛情都清清楚楚地閃現出來,連地上忙碌著的小蟲子都知道,儘管時間過去了那麼久,可是他們還是彼此裝在對方的心窩兒裡。鴨綠江水漲漲落落,歲月消泯了恨怨,到最後,愛終歸還是愛,不會變少,就像金子,不管埋得多深,只要出土,一經擦拂,還是貨真價實,金光燦燦。
九住牽著戰馬朝鴨綠江邊走去,靈芝無聲地跟在九住身後。小鏜鑼想聽他們說些什麼,見他們什麼都沒說,失望地回了屋子。
江邊的土地變得更加遼闊,天旱,江水退到吃水線以下,裸出了大片的水沒地,水沒地沿著江水,形成了一條優美的弧線。春天一來,黑黑的腐殖土彷彿一夜之間長滿了茵茵碧草,夏季一到,草尖兒上就開滿了鵝黃色的小野花兒。放眼遠望,遼遠的微微起伏的水沒地像一望無際的草原牧場,兩岸的青山在清爽的空氣裡逶迤綿延。江邊,家鴨野鴨相混雜,都在水裡忙著打食。它們把頭扎進水裡,尾巴朝天一翹一翹,雙腳急速划動,水裡的小魚和更小的浮游生物就進了嗉子。上岸時,每隻鴨子的嗉子都鼓鼓的,到了傍晚,野鴨飛走了,家鴨不緊不慢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