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師傅,我們沒槍啊。鐵犁頭一瞪眼:沒槍不能去奪啊,不開竅的東西。
師徒倆剛一出門,就遇到了村民組織的擔架隊,兩人隨著擔架隊一同上了山。行至山腳,就見戰士們背下來三個人。鐵犁頭上前抱過一個,這人雙目緊閉。已經沒了氣息,渾身沾滿了泥土石渣,看不出傷在哪裡。鐵犁頭忙問是誰,戰士說:是我們鄭排長。鐵犁頭將鄭排長遺體抱上擔架,悶著頭,轉身朝山頂衝去。
山頂上的陣地已被炮火炸成了一堆堆的碎石,一排的20多名戰士們仍然堅守在這裡。這時,頑軍的炮火正在轟擊兩側的機槍陣地,重機槍不時地向山頂掃來一串串子彈。鐵犁頭伸頭向山下看去。山坡上躺滿了頑軍的屍體。旁邊的茶樹也被炸的東倒西歪,有的已經連根拔起。
“咚咚咚……”一串子彈飛來。打得身前的石塊火星四濺。鐵犁頭眯著眼向遠處望去,大約在兩三里路遠的一塊旱地上有不少頑軍,圍成了幾個圈子。斷斷續續的向這邊噴吐著火舌。
鐵犁頭喊了聲:釦子,跟我走。兩人摸了幾顆手榴彈揣進懷裡,弓著腰,沿著山脊向北跑去。胡雙扣是鐵犁頭來葛順後收的徒弟,本鄉長大的孩子,熟悉這裡的一草一木。他領著師傅找到了一條山溝,鑽出去就能繞到頑軍陣地的側後。師徒倆攀著葛藤下到溝底,跌跌撞撞向前摸去。不到一個小時就出了溝,兩人趴在樹叢裡一邊喘著氣,一邊觀察周圍的動靜。
他們現在趴的地方,已經遠離山腳,身後是大片的灌木林。正前方200多米處,就是敵人的陣地。頑軍用裝了泥土的麻袋圍成了兩個半圓形的掩體,相隔十幾米遠,重機槍架在掩體中間,輪流向山上射擊。旁邊有十幾個士兵持槍警戒。鐵犁頭抬頭看看天,太陽有點偏西,已是下午兩點多鐘的光景了。
就在鐵犁頭暗暗著急時,機槍陣地出來了一隊頑軍,其中三個人直接朝他們隱蔽地點走來。釦子從沒打過仗,現在緊張了:師傅,敵人看見我們了。鐵犁頭搖搖頭:沒有。準備好手榴彈,我叫扔你就扔,用巧勁,扔準一點,聽見沒有?鐵犁頭盯著漸漸走近的敵人,嘴裡繼續說著:釦子別怕,你越怕死,越是死的快。等會鑽樹林子,要轉著彎跑,別走直線,咹。胡雙扣咬了咬牙,使勁點了點頭。他掏出一顆手榴彈,擰掉蓋子,手微微有些顫抖,頭上滲出了汗珠。
等到三個頑軍走到十幾米遠的時候,見師傅一點頭,釦子猛地拉掉彈弦,將手榴彈輕輕地從樹叢中投到敵人腳下。當頑軍發覺這顆吱吱作響的手榴彈時,為時已晚,手榴彈猝然爆炸。兩個頑軍當場炸死,一個倒地嚎叫掙扎。鐵犁頭抽出大刀,幾步奔到跟前,揮刀斬了下去。
爆炸聲驚動了其他頑軍,馬上有人朝這邊跑來,邊跑邊喊:出什麼情況啦,怎麼不說話?鐵犁頭將三枝步槍塞給釦子,叫他快跑。自己用刀尖挑斷頑軍身上的子彈帶,抓在手中跟著進了灌木林。後面傳來了咋呼聲:給我站住!老子開槍啦。“砰砰砰”,頑軍對著樹林打了一陣亂槍。
釦子記著師傅的話,進了樹林後只敢轉著彎跑,結果轉了一圈,又跑回到原來扔手榴彈的地方。鐵犁頭哭笑不得,又不敢喊他,只好加快腳步跟著跑。等到追上時,鐵犁頭一巴掌打在胡雙扣的頭上,輕聲罵道:笨死你了,哪有這樣跑的?釦子很委屈,他不敢回嘴。鐵犁頭輕聲教訓了他幾句,胡雙扣點點頭,說:師傅不生氣,徒弟知道了。
不過,這也算是出其不意吧,頑軍萬萬沒有想到,偷襲者又回到了偷襲地點,而且還要發動偷襲。師徒倆現在有三枝槍,鐵犁頭叫釦子藏起來一枝,做好記號。兩人將子彈帶纏到腰上,再檢查槍支,一看槍口,膛線清晰,這可是嶄新的漢陽造,還沒打過幾槍唻。兩人用衣服袖子輕輕地擦了擦槍身,將槍栓拉開一半,膛內有子彈,好的很。
鐵犁頭帶著釦子摸到了樹林邊上,兩枝槍架在樹杈上,分別瞄準正在射擊的重機槍的主副射手。“砰砰”兩槍,重機槍啞火了,兩個射手栽倒在地,一個是胸部中彈,一個是肩膀中彈。鐵犁頭嘴裡唸叨著:施才兄弟,哥為你報仇了。
由於重機槍是連續射擊,聲音很大,完全掩蓋了鐵犁頭他們單發射擊的步槍聲音。因而,這邊還未搞清楚子彈射來的方向,那邊的機槍手還以為該輪到他們射擊了,於是就接著向山上掃射起來。
鐵犁頭師徒倆移動槍口,屏氣瞄準,再次扣動扳機,“砰砰”,又有兩個機槍射手應聲倒地。第二次開火終於暴露了位置,頑軍大喊:在那邊,就是剛才出事的那個地方,快去抓他們!一個頑軍轉動重機槍,對著鐵犁頭藏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