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淵站在他旁邊,氣氛自然是壓抑沉重。
刑墨雷先去看片子瞭解詳情,佟西言跟王副直接到床邊看人,才站穩了,就見床上的人動了動,像是要醒。
孫副視線不敢離開人,忙叫:“明遠,明遠!”張明遠是當年的手術主刀,這些年也一直都警惕著這位的身體狀況,他是最瞭解病情變化的。
張明遠聽著叫,跟著外面的幾位一下子全湧了進來。大夥兒都不敢喘大氣,一起盯著床上的人,見他微微皺了皺眉,眼瞼輕顫,眼睛慢慢睜開了。
王玉書俯身低低叫:“院長?”
梁宰平遲鈍的動了動嘴唇,嘆息似的吐氣。
張明遠著實鬆了一口氣,拿著遙控器把床頭搖高了些,使他可以更舒服,問:“您感覺怎麼樣?頭痛嗎?”
梁宰平虛弱的掃了一圈所有人,說:“我挺好,你們……這麼多人在這兒做什麼。”
“您在花房暈倒了,您不記得了?”
梁宰平垂著眼瞼想了想:“啊……”
年紀最大的最控制不了自己,孫副忍不住下了老淚,雙手撐著膝蓋低頭哭,宋文淵連忙給他揉背順氣。
正這當口門被哐的撞開了,梁悅面如紙灰闖進來,兩步來到內室門口,看清躺在病床上的甦醒著的梁宰平,他一下子站不住,抓著門框的手指都要摳進木頭裡去了,好幾秒,才撲過去跪向床邊,只伏在父親腿側,臉頰埋入被子裡,緊緊抓著被子的手微微打顫。
或許是在一起太久太久,久到分不清彼此,他對梁宰平的直覺感應強過是他親生,他已經不介意成為一個附屬品,不介意一舉一動都被他掌控,只求他能平平安安活著,就像他對自己希望的那樣,好好活著。
梁宰平萬分不捨他這副模樣,眼神責難了通風報信的一群人,伸手去拉他:“起來,爸爸沒事。”這大冬天的地板冰涼跪壞了膝蓋怎麼辦。
佟西言去拉人,梁悅不肯起來。
梁宰平坐直了趴下腰去抱他:“乖,起來。”
他這動作嚇得旁人趕緊去扶,反倒被不耐煩擋開了:“我沒事!”
“你還就非得弄的有事了?!”刑墨雷看不下去了,他又想抽這老的捨身忘我做子奴的犯賤樣子,又想抽這小的每次非弄雞飛狗跳的還不肯懂事聽話,真是把人氣得夠嗆。
梁宰平沒回他,梁悅倒抬頭了,眼眶通紅,白著一張臉扭頭問張明遠:“是不是慢性的?從昨晚開始的?”
“不是!”梁宰平先一步回答他,給了張明遠一個眼神。
張明遠豈有不明之理,說:“院長你不要想多,這個季節本來就好發腦血管意外。”
梁悅哀哀慼戚看向父親。
這場景旁人待著不合適,王副示意大夥兒都出去,留父子倆單獨相處。
等人走光了,門也被帶上了,梁宰平才把人拉到懷裡來揉頭髮:“嚇壞了?是誰告訴你的,爸爸這不是沒事麼。”
梁悅悶悶說:“我聽到你叫我。”
梁宰平微笑著吻他的額頭:“小傻瓜。”
梁悅心裡難受,說:“對不起。”
“嗯?”
“昨天……晚上。”
這一說梁宰平倒想起來了:“還痛不痛?”
“我沒事的。”
“怎麼由你道歉呢,是爸爸的錯,爸爸才要說對不起。”
“你沒錯!”
梁宰平輕輕笑,拍拍他的背說:“爸爸怎麼沒錯,下次吧,好不好,下次讓你做個痛快。”
梁悅想笑,眼淚先下來了。他太熟悉梁宰平一貫而來家長式的狡猾,大事化小事,小事化沒事,最好是讓他再想不起來自己闖的禍,心安理得一點兒不愧疚的繼續撒野。他不是不明白,但他已經寵得他找不到底線了。
“你這樣不好。”
“嗯?”
“你教小孩教得不好……”
梁宰平含笑問:“怎麼不好了?”
梁悅說:“你看看我,脾氣這麼壞,總是胡鬧。”
拇指抹掉他的眼淚,梁宰平吻他的眼瞼安慰:“爸爸就是喜歡你脾氣不好,就愛看你胡鬧,爸爸……愛你……” 愛已成習慣,他怎能怪他任性,是他把他一手養大,折斷了他的翅膀,自私的把他困在身邊。
梁悅怔怔看他,他承受了太多,心底有最恐懼的事情:“我怕你總有一天會死在我手上。”
真的把他嚇壞了!梁宰平猛地把他抱緊了:“寶寶,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