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海藍對你也有一些感激,你多年撫養瑾兒,海藍不勝慚愧。還請福晉今後多多照拂弘昌和這個孩子,海藍別無所求。今日這些書信物歸原主,是海藍向福晉贖罪,贖以前痴心妄想之罪!”
她站起身,仍舊穩穩地福了一福:“海藍這就要回去了,福晉保重!”說完她縹縹緲緲地遠走,清晰的身影在我視線裡漸漸模糊,直到化在雨霧裡……
周圍很冷,可我心裡的寒意正被一點點驅走,一百張詩經,一百封簡訊,字字珠璣,充斥著一股溫暖溢滿全身。我抱著它們跑到書房,穿著米色長衫的胤祥正在練字,因自信而微翹的嘴角和專注的神情讓我感覺好像我是第一天認識他。輕輕敲了一下門框,他抬起頭,微笑:“下著雨呢,怎麼又跑出來了。你那身子也不知道仔細著。”
我走過去:“我來找你說句話。”
“哦?是好話就說來聽聽。”他挑挑眉毛,促狹樣兒逗得我忍不住一笑。
“算是句好話吧,我說,我從來沒像現在看你這麼順眼過。”
頓筆寫完最後一橫,他用筆桿子點著我說:“不勝榮幸!”
走過去看他寫的字:“無窮山色,無邊往事,一例冷清清。試倩玉簫聲,喚千古,英雄夢醒。”
“可好?”他問。
“我可評不來這個,只覺得較之先前多了點柔媚在裡面。”
“柔媚?看來我是太憋屈了。”他哈哈大笑。
我把那一迭信給他:“你看,這字貼我找出來了,你教我可好?”
他說:“有我這個活字貼在這呢,那個你自己去練。來。”他拉我到他臂彎下,右手握住我的,一揮而就,一個紛繁複雜的滿文字躍然紙上。
“這是個什麼字?七彎八拐,這麼麻煩的。”我皺著眉使勁想,好像在哪見過。
他點點我的頭:“你也學了這麼久,這個字還不認識?依我看,你別的也都不用學了,只把這個認得就好。這是個‘祥’字。”
我眼前突然劃過海藍的臉,右手腕處沒來由一陣刺痛。看著他的笑眼,我說:“這個字,不認也罷了,反正我現在也不會繡荷包了。”
握著我的手一鬆,筆順勢滑了下去,掉在紙上墨點四濺,觸目驚心。他捧起我的臉:“還在怨我?”
我搖頭:“不是怨你,我也說不清,‘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說,我是不是個不堪的人?我總是很會給自己找藉口,其實她們的日子又何嘗不是一樣。要我不在意太難了,可我本就不該在意是麼?”我語無倫次,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說什麼。
他迷惑地看著我:“我聽不懂,你怎麼會矛盾至此?我只告訴你,娶妻納妾,傳宗接代,是男人的任務,尤其是我皇家的男人。可是人心總歸不能掰成幾瓣兒,我能對所有人盡力,卻只能對一個人盡心,既然不能盡心的,就必須盡力!你明白麼?”
我拼命點頭:“我懂,我也必須懂,是嗎?只是得著你的心的那一個,不是要成為眾矢之的了麼?”
他微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女人的想法我也不能明白。你,覺得不值得麼?”
有些話有些表情,其實已經在心裡轉過千遍萬遍,但是一旦親聽親見,還是會洋溢位很震撼的感覺,我驚喜地抬眼看他,又轉過身去:“不,我還是賺了呢。”
他從後面環住我,臉埋在我的頸窩裡悶笑,手滑向我小腹:“這個,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疑惑地回頭:“你怎麼知道的?”
“蔣太醫又不是啞巴。”
我不好意思起來:“我知道的時候,還惱你呢麼。”
“那這有多久了?”
“有一個半月了。”
“那還不是惱我的時候有的?我說,這個不要了吧。”他輕輕在我耳邊說。
我一驚:“這倒奇了,這話從何說起呢。”
他扳過我:“你不知道,上回生弘暾的時候,幾乎摸不到你的脈相了,唬得我魂飛魄散。月裡又讓我累得你落了病,你天生就有內寒之症,這一個來得這麼急,還是不要了吧。”
“不,我一定要他。”我笑得固執,額頭貼上他的唇角,他溫潤的氣息吹過來,讓滿屋都充滿春暖花開般的味道。
自那日起,海藍沒有再踏出她的院子一步。我每天以十足的精力來迎接我的第二個孩子,我有預感,它可以順利地出生,健康地成長。胤祥其間進了幾趟宮,現下的氣氛遠不似之前那麼緊張了。偶爾,康熙還能撿些閒事誇獎他兩句。太子自復立以來每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