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後的這裡,留下的是荒涼滿眼,恥辱遍地,可是我有幸面對這三千畝風景,卻早就過了會好奇和感慨的時候。來見年貴妃,我能想到的就只是我迫切想見卻一定見不到的韻兒。
看見竹子院那幾杆翠竹的時候,我心一動,這倒真是無巧不成書,韻兒與翠竹依然有著不可斷的淵源,就不知道這在她心裡留下的是什麼樣的記憶。這裡離九州清晏還真是近,在那莊嚴的殿宇四周有著這樣僻靜的去處,真有些“孤標傲世偕誰隱”的意境,只不過這裡住的,卻並不是一個可以超然於世的女子。
不容我多想,已經有使女引我到了年妃的寢殿。年貴妃半躺著,比上一次見更加瘦削蒼白了,看見我她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迅速滅下去。早有人在我面前放下墊子,我捧著賀表跪下說:“今日大典,聽得娘娘鳳體微恙,眾人有心朝賀又不敢打擾娘娘靜養,於是委臣妾前來代眾人給娘娘行禮。”
一直到我行完禮站起來,年貴妃始終沒動一下,眼睛盯著我遞過去的賀表,小聲說:“是皇上叫你來的?”
我老老實實地答:“回娘娘話,臣妾是遵了皇后娘娘懿旨。”
“哧”的一聲,她笑了出來,笑得大咳,一邊用帕子半捂著嘴,一邊指著我對底下人說:“咳,咳,還愣著幹嗎?咳,咳……還,還不趕緊給怡親王妃看座!”
我恭恭敬敬地謝了座,屋子裡的侍女嬤嬤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都退了出去,只留下我跟這個大半輩子沒說上二十句話的貴妃互相沉默著。
“聽說福晉新獲麟兒,真是恭喜了,身子可養好了?”她呼吸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