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他們青春年華,大好身手卻要陪你一起死在這裡,真是可惜啊。”聞天朔笑得淡然,但那淡然的笑容裡卻隱約含著一絲殺意。
只是這一絲殺意,就讓紀英常全身僵硬,一時說不出話來。他驚恐地盯著這微笑中的老者,意識到有一些可怕的事將要發生。
他想要立時呼喚四位部下拔出槍來,但那一聲喚梗在咽喉,卻就是發不出聲。
他不發聲,四位部下又怎麼會貿然拔槍行動?
雖然他們也聽到了聞天朔的話,但一個被鎖住雙手雙腳的人說這些話,只怕不過是臨終時發狠的威脅吧。
用理會嗎?
“紀英常,這麼多年來你受了我多少好處?”聞天朔淡淡笑著。“到了最後竟然和別人聯手來對付我,真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拔……拔槍!”
巨大的恐懼,卻也成為了紀英常的力量,他猛地大吼一聲下達了命令。
微微一怔之間,四人還是用最快的速度伸手摸向了腰間的配槍。
但卻已經晚了。只是那麼一怔的工夫裡,一道寒流已經席捲整個審訊室,四人都覺得好像突然從溫暖的室內掉到了雪山腳下冰河的冰窟窿裡,一時間全身都凍得僵住。
冰晶自地面蔓延,向著審訊室四面八方擴散,有四道明亮的冰道自聞天朔腳下如蛇遊走而出,只用不到0。5秒的時間就來到了四位神槍手的腳下,再用不到0。5秒的時間快速地爬上了他們的身體。
瞬間,四位警察全身掛滿了白霜,彷彿是四尊在大雪中不知立了多久的雕像。
他們並沒有被凍住,但這種異常的寒冷卻讓他們的身體失去了原有的靈活性,宛如四尊木偶一樣動作著,僵硬無比。
那已經摸到了配槍的手,卻根本無法快速將槍拔出。
一點點的冰霜在手銬和腳鐐上蔓延著,快速地在其上結成了厚厚的一層冰膜。聞天朔目光冰冷地站起身,雙拳緊握猛一用力,鋼製手銬在一股大力作用之下立時崩斷。
一聲大喝,沉重的腳鐐也寸寸斷裂,聞天朔身子一個與年齡相不相符的迴旋,如同一隻穿雲的燕子一般快速而靈巧地跳了起來,於旋轉之中抬手一彈。
四道銳利的冰錐快速生成,又快速射出,準確無比地命中了四位神槍手的心臟。他們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艱難無比地看了聞天朔最後一臉後,緩緩地靠著牆倒了下去。
直到最後,他們的槍也沒能拔出來。
紀英常全身劇烈地顫抖,一半是因為恐懼,一半是因為徹骨的寒冷。他驚恐地盯住聞天朔,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剎那間他突然想到了高平,想到了高平曾經在自己辦公室中展現出的力量。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自己只是一個凡人,而聞天朔和高平都是超越了凡人不能用科學解釋的奇蹟。自己不應該摻和到他們的鬥爭之中。
就如同一隻羊絕不應該摻和進兩隻虎的搏鬥當中一樣。
“朔爺饒命!”
最後的時刻,他終於奮起全部力量大吼出這四個字。
這時,撞門聲響起,看起來荷槍實彈的警察馬上就要從門外衝進來。
紀英常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他這時才想起這間審訊室的防彈單面鏡之後,還有相應的監控人員。這裡發生異變之後,監控人員不論有多驚訝,一定會第一時間啟動應急預案。
但這有用嗎?
聞天朔一抬手,一道寒流飛射而出,直接將審訊室本就厚重的門凍住。那道寒流盤旋著,瞬間化成了一道冰壁。
如此一來,這一道門的結實程度,卻已經和周圍的牆壁無異了。
不但如此,聞天朔再一揮手,一道寒流又在那面有單面鏡的牆壁上,再次被鑄了一道冰壁。
紀英常完全絕望了。
他的牙齒打戰,形成了連綿不絕的清脆撞擊聲。
他想伸手拔槍——他的身上也是帶著槍的。
但已經完全被恐懼攝住的意志,卻並不配合他身體的動作。
“我給你一個機會。”聞天朔站在他面前,站在審訊桌的對面,語聲於平靜之中充滿了刺骨的冰冷。
“你為什麼會背叛我?是因為高平背後的人,還是因為高平自己?”
“是……高平……”紀英常知道,這確實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也是惟一的機會。
“他……比我如何?”聞天朔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