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
平州位於燕京東面,扼守著遼西走廊的出入口。當初金兵攻克中京的訊息傳來,平州駐軍大譁,節度使蕭底裡有意投金,結果他的副手張覺先制人,殺了蕭底裡,撫平亂軍,被眾將推為平州領事。耶律淳死後,張覺見北遼岌岌可危,便大肆擴軍,拉得壯丁上萬人,括得馬匹數千,日日練兵以各有變。宗翰本要親自領兵攻陷,剛剛投降的康公弼正要在新主子面前立功,勸道:“若貿然加兵,是促其反。若由臣下去,定能說得他柬馬來降。”宗翰聽其計,康公弼便往見張覺,果然張覺見大遼五京全歸金國所有,自知難以支撐,又見榆關外曹廣弼的人馬蠢蠢欲動,便厚賄康公弼,表示投降,並讓他回燕京後多說好話。又怕曹廣弼行韓信伐齊之事,求康公弼請阿骨打下令命曹廣弼退兵。
果然康公弼見宗翰後說道:“張覺不足慮。”宗翰信之,奏明瞭阿骨打,昇平州為南京,加張覺為試中書門下平章事,主掌“南京之事”。又馳書曹廣弼,告知張覺己降,命他不得攻打,先退回來州軍寨。
曹廣弼接到書信,聽來使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悶悶不樂。石康道:“二將軍是恨得不到這場功勞麼?若是如此,我們便以張覺投靠之意不誠為由,進兵攻打便是。”
曹廣弼搖頭嘆道:“不是。如今遼人敗勢己成,餘下的都是些落水貓狗、擱淺魚蝦,我曹廣弼何許人!撿這些便宜作什麼?張覺降便降了,那也沒什麼。只是看國主給他的頭銜,命他掌‘南京’之事,那是決議要以平州為南京,無論如何不肯還給大宋了。”
石康沉著臉道:“七將軍在南邊折騰了那麼久,結果燕京還是落在國主手中!哼!如今的形勢,別說平州,便是燕京城,既然國主己經吃了,難道還肯吐出來不成?”
曹廣弼擺手道:“燕京的事情,怨不得應麒,他也己經盡力。但大宋仍然輸得如此難看,唉,莫非是天意麼?”
不說曹廣弼退兵,卻說左企弓撫略燕京南部,蕭鐵奴領兵作他的護衛。阿骨打本來的打算是左企弓的嘴皮子管用便招降,嘴皮子不管用便讓蕭鐵奴直接開打。結果一路都未遇到抵抗,直到塘沽城外。
這時左企弓見到的塘沽城,己不是當初港口初築的那個小港寨,而是一座規模頗為宏的海邊新城…原來歐陽適聽說北兵南下,忙命徐文出兵把武清駐軍驅逐乾淨,同時讓塘沽行政官員組織農夫、工兵修葺外城牆,不多時便將塘沽改造成一座擁有一內一外兩道城牆的新港城。在漢部登岸之前塘沽只是一個小小港口,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經營己變成一個海邊重鎮…當然,這時塘沽真正繁華的其實還只是內城那一小塊地方,外城的大多數土地其實都還沒有開。
左企弓見到塘沽高聳的城牆吃了一驚,這道城牆耶律大石和蕭幹本來就築得不矮,再經過漢部一輪改造,就實用而言己不在燕京之下。由於津門是座沒有城牆的市民城市,遼口由於貫徹韜晦方略一直維持比較低矮的城牆,因此以規模而論,此時的塘沽競可以說是漢部轄地下的第一堅城。當然,這裡所謂的第一堅城也是相對而言,畢竟塘沽修建日淺,許多工程都只是打了個胚胎而己。
左企弓是遼國舊臣,素知這裡原來只是一片荒地,斷斷沒想到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展成如此規模,這裡和原北遼控制下的州縣不同,裡面的守臣左企弓半點也不認得,但這時奉了阿骨打的命令來招降,只好硬著頭皮命人上前送招降書信進去,希望城內守臣懾服於大金的威名,乖乖開城投降才好。( )
第一四二章 入太行
塘沽城內各方勢力對金兵的來到反應不一。
最先得到訊息的是商人,他們早在左企弓和宗弼沒有到達之前就探到了訊息。畏兀兒籍的商人覺得無所謂,因為他們在各個勢力交叉控制的地方上做慣生意了;和漢部淵源較深的商人也不放在心上,從漢部以往的作風來看歐陽適一定會保護他們的;燕雲籍和宋籍的商人就有些慌了,不知金兵來了以後會不會弄出什麼亂子來。
塘沽商會的會長見狀趕緊跑到歐陽適的座船來見他,請他出面安撫眾商人的情緒。歐陽適笑道:“你們怕個鳥!只要有我在一日!這塘沽便仍然是你們賺錢的好地方!只要有漢部在一日,你們的身家性命便丟不了!”
那商會會長陪笑道:“這個我們自然知道,但那些才從大宋和燕京來的商人卻不懂得這個理兒。”
歐陽適問:“那你說該怎麼辦?”
那商會會長道:“若四將軍能上岸走一遭,那塘沽的人心多半便會安穩下來。”
歐陽適笑